“最可怜的就是琴娘刚生下来的孩子了。”听云听到这里赞同地点了点头,觉得阿圆果然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子。
“唉……”少女把脸埋在停雪雪白的毛发里,第三次叹气,声音变得闷闷的,听云听不太清楚,身子继续往边上靠了靠,想要听得清楚一些。
“要是……要是琴娘生下的孩子,是个男孩儿,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阿圆话语里带着些莫名的、兔死狐悲的伤感:“或者、小翠儿就是个男孩子,就像我和哥哥一样,是不是事情就会变得更好?”
听云听到这里,终于想到,难道这就是最近阿圆越发显得奇怪的原因?联想到这些天来阿圆的闷闷不乐,听云觉得自己终于搞清楚了少女的心事。
想想也是,阿圆如今只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而已,放在前世的地球上,还在上中学的年纪。就算在网络发达、信息爆炸的地球,一个中学的女孩子乍然遇到这样的凶杀事件,留下点心理阴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自己受了梓蓬和小郑影响,就算经历了停雪遇险这样的状况,也只觉得有种化险为夷的庆幸,却忽略了这种事情对阿圆一个小女孩子的冲击。
看到一个大活人死在自己面前,还被妖怪啃吃肠子,当然会觉得后怕的啊!听云在心里对自己说。
亏自己还为阿圆的闷闷不乐担心,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呢?看来是穿越之后,习惯了生吃血肉,见惯了血腥,才会连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都给忘记了。
还有梓蓬和小郑!哼,没心没肺,把我也传染了……
听云一边在心里埋怨两个师兄,一边竖高了耳朵,不愿意漏掉少女接下来的自言自语,不经意间,身子越来越斜。
山风渐渐大了起来,院里的竹子被吹得左摇右摆,竹叶哗啦啦地响。
阿圆怀里的停雪像是个松软的大毛团,雪白的长毛被吹得翻卷过来。
阿圆说完了悄悄话,又觉得自己对着一只听不懂人话的小狐狸自言自语显得傻傻的,心里说阿圆你真幼稚,伸手替停雪梳理整齐被风吹乱的毛发,准备回房复习上午父亲交代下来的功课。
正想到这里的时候,阿圆听到一墙之隔的茅房里传来“扑通”一声,紧接着是狐狸凄厉而绝望的惊叫。
……
听云侧着身子听了半天,也没听到阿圆接下来的话,下意识挪了挪酸胀的后爪,却在滑溜溜的木椅上一滑,整个身子就往中间的孔洞里掉了下去。
……
半个时辰后,拂尘观的后院。
梓蓬和小郑在后山练剑还未回来,只有观主夫妇和阿圆围坐在院中的石桌旁,目光复杂地看着在水盆里洗了一遍又一遍的听云。
观里的下人们半是恶心半是好笑地守在旁边,等着给观主夫人的开山大弟子换水。
听云只觉得自己刚换的雪白毛皮都要被泡秃了,却还是觉得自己浑身都发着臭气,恨不得把一身的毛皮脱下来搓洗。
水温冰冷,听云的心,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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