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卫宓心里,骑马相当于开车,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个分心就可能闹出人命。
可就有些人,马骑的飞快,还不看路,仗着这里杳无人烟就横冲直撞。要不是她反应敏捷,刚刚那下摔下去,可能就要折胳膊断脚了。
卫宓心里窝了一口气,看向横冲直撞的那匹马,还有马的主人。马是千里良驹,这主人……朱紫华袍,金冠玉带,这些不像是寻常富贵人家的物什,必定是正三品往上,或世家公卿子弟,亦或者李氏宗亲。
卫宓再次打量,就不提他冷硬俊俏的容颜,那金丝攒兰花丝绒大氅,嵌玉腰带,腰间佩着蓝田玉雕琢的玉佩,她眼尖瞥见玉佩磨刻兰花纹路。没听闻那位亲王酷爱兰花,她松了口气,不是就好!
她心头的火气没有消,怒望着那人,耳边却响起愠怒的声音:“这位公子策马这么快也不看一下路?哒哒马蹄声也没听见?”
公子?
是了,她今天换了身男装出门,确实是公子。
等反应过来,卫宓发现那人把矛头直指她。她的好心情被破坏不算,还在鬼门关走一遭,如今还被谴责,卫宓怒目瞧着他:“你这是怪我?”
诸多憋屈涌上心头,她气的不知该说什么好,深吸了口:“这条路平坦宽敞,你不往别处走,偏偏撞上我的马儿,我整个人都被掀起来了,你还有理了?”
那人却不回应,盯着她这边出神,不像在看她,更想在思索某件事。
这丫的——
卫宓窝火,可当事人根本就不在状态,这怎么搞!
杜嘉盛盯着卫宓看,瞧了半天也没看出名堂,虎口一整锐痛,拉回他的神思,低头一看,原来是马儿抖动了几下,缰绳在她的虎口上绕了一圈,马动了,缰绳也随之动,紧紧勒着他的虎口,虎口汩汩鲜血流出。
“我看见公子,以为公子会让道,走近发现公子在抬头望天……当时想急拐弯,已经来不及了。”那时,卫宓已经被掀起来了。火光电石间,杜嘉盛勒住了他的马,倒是没瞥见那人惊艳之举,但可以想象那副场景,他补充一句:“好在人没伤到。”
听他这样一说,好像也是这么回事,卫宓当时在想:春风宜和,阳光灿烂,就该京郊纵马,劳什子看书看账,都是虚费光阴。
然后就……
想到这里,卫宓脸面上有些挂不住,临阵倒戈不是她的作风,即便没理由……怎么会没理由呢?!
“走马观花不行吗?这位兄台既然看见小爷和小爷的马儿,不会自觉让出条道吗?盼着本小爷让你,本小爷偏不让!”今天难得有闲,管它有理无理,拽着不放就对了!
“这样么。”杜嘉盛沉默片刻,没看卫宓此人,眸光垂下,落在她的马匹上,谦恭的说:“也是嘉盛思虑不周,让这位兄台受惊了,错已经铸下,不知如何才能弥补兄台!”
他这是干嘛?刚刚不还谴责她么?态度转变的这么快?她还没发泄的爽快呢!
卫宓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又听见他说:“不知公子居处在哪,晚点嘉盛让人送一份歉礼给公子压压惊!”
卫宓眼前一亮,“这个嘛,本小爷看你腰间的那块蓝田玉佩不错,公子要是诚心……”
她还没说完,已经调转马头,伸手一探就取下他腰间的兰花雕刻玉佩。
马鞭一扬,已经跑出很远,她的出其不意让那人措不及防,卫宓扭头看去,见他往腰间一摸,摸了个空,怒意冲冲望着她这边。
卫宓咧嘴一笑,扬了扬她手中的战利品,朗声说道:“这个倒值几个酒钱,我看就它了。”
说完,手中鞭子一扬,宽敞的山路上掀起一阵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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