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章 心腹之交(1 / 2)和鸾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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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嫘见她言词谨慎,便知不是小事,于是示意芸香向殿外守卫处瞧了瞧,见没什么动静,就又小心关了屋内门窗,问道:“是何物?”

“她领了一升蟹爪。”方谷月答道。

“蟹爪?”南嫘想起来,有孕的妇人是不能吃蟹这种寒凉的东西的,那么,阮问心要蟹爪做什么?

方谷月见南嫘疑惑,以为她不知,于是接着说道:“才人自小在中原长大,怕是对那海中珍馐的性状不大熟悉。别说您,寻常人若不是出身海洲又如何得知。婢子因多读了几本医书,恰巧知道这蟹爪对有孕的妇人却是极凶之物,阮美人有孕,这样特殊的食材婢子少不得就多问了几句,岂料碧落还要了甘草与阿胶。”

“那会如何?”南嫘只知道有孕之人不宜吃蟹,但并不知道具体的禁忌,于是接问。

“婢子读过的医书中有一药方:蟹爪一升,甘草二尺,阿胶三两。”说到此处,方谷月顿了顿,才道:“专治死胎不下!”

“死胎!”芸香惊叫。

“芸香,噤声!”被芸香惊叫吓了一跳,南嫘示意芸香安静,才拧眉道:“难道阮问心怀的竟是个死胎?”

“怕是了。”方谷月道:“婢子负责给芙蕖殿侍药,观阮美人面色,便觉不对,再加上她虽诊了喜脉,但并无一般妇人呕吐不止的孕状,婢子早觉得胎像有异,可惜婢子品阶低微,未曾近前观察,于是不能确定。谁知不多久便听闻了才人之祸,又想起她之前要蟹爪之事。如此,便确定无疑了。”

南嫘听方谷月言辞,竟好像为自己抱不平,于是起了趁热打铁、拉拢她的心思,便顺势愤然怒道:“好个阮问心!知道此次必留不下这个孩子了,竟然借此害我!那毒妇还谋划弄瞎我的眼睛!我竟被她一个舞姬逼到如此地步,果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您别气。”方谷月叹道:“婢子有几句话,才人若不忌讳,婢子就直言了。”

南嫘摆手道:“无妨,我一个失势的妃嫔,若不是圣上顾念我父亲兄长有功于朝堂,怕是早就打入冷宫了。落魄至此,还有什么话听不得的,方典药直言吧。”

“才人,您入宫以来,家世、地位、圣上的恩宠一样不差,故此,从不曾用心经营权势。您自是个高洁端方的人物,可您不去招惹别人,别人可曾放过您?”说到此处,见南嫘主仆二人均是神色一变,方谷月叹了一声,又道:“婢子斗胆,妄自嘱托一句,望才人日后还需斟酌着争上一争了!需知‘防人之心不可无'之理,您不愿与人争夺,可那小人钻了空子、得了势,可不是就把您踩了下去!这是把到手的权势地位拱手让予了他人啊!后宫与朝堂,牵一发而动全身,失势是小,身死是大啊。”

南嫘听了方谷月的话,更是确定了方谷月心里是更倾向于她这边了,这时候自己更要极力拉拢,于是站起身来执意扶方谷月入座:“多谢方典药的警醒之言。方典药可知,眼睛伤着的这些日子,我也思量良久,思虑自己何以到了这地步,有小人暗害是其一,我的不作为却是其二。若有机会重获圣宠,我必不会再如此不济不争。可我如今已经落魄至此,身边仆众尽皆散尽,即使有重起之心,奈何无可用之人了。”

方谷月果然躬身下拜:“您若不弃,婢子愿效力一二,别的事情婢子也许帮不上什么,但医药之事婢子却是不在话下的,而且,婢子在六尚任职,也能多少插手做些得力的事情。”

南嫘见她坦言相助,虽然心里暗暗高兴,却疑惑她的爽快:“方典药为何这样爽快应允?”

方谷月站起身来,道:“才人,婢子入宫多年,看尽了炎凉之事,性子也磨得冷了些,只管缩在那药房里躲清静。可相处这些时日以来,婢子有感于才人您真心看得起婢子,也真心信任婢子。就拿缝合之术来说,寻常宫人一听婢子的医治法子,无不摇头。哪有像您这样全凭婢子施为、全心信任的呢。况且,才人的母家兄长、南家大郎君,对婢子的父亲有恩,故而,这次才托婢子为才人医治,既有这份缘由,可见婢子应是注定要跟随您左右的。”

“多谢方典药。”南嫘略有些感动,没想到自己对方谷月的信任之言对她触动这样大。其实自己不过是早知自己的结局,如今是拼死一搏,所以抱了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也谈不上全身心信任,于是对方谷月的态度更诚恳了些,道:“我潦倒到这地步,方典药还肯帮我,是我的福气了。”

方谷月连忙摆手道:“婢子哪敢称福啊,才人又折煞婢子了。”

“我家娘子说你是福,你可不就是?”这时立在一旁的芸香笑道:“你瞧,你一来呀,我们娘子的眼睛就好了。这还不是福?”

见芸香出言调侃,南嫘笑道:“你这小丫头,倒是精乖,还调笑起方典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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