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走廊里静悄悄的,白色的地板砖透着消毒水的味道,安静地只能听到医生和护士们来来回回走动的声音。
一个中年男人正等在手术室外面,坐在蓝色的塑料椅上,岁月压弯了他的背,他沉默无言,佝偻着腰,低头看着两脚之间的地板。
长安一路风尘仆仆,一下车便跑进了医院的大门,她此时已经顾不得整理自己狼狈的样子。
“三号楼···三号楼···”一路上长安喃喃自语,舅舅告诉她外婆在三号楼,焦急的她有些失了理智,后来她拦下了一名路人,才找到了三号楼。
看到急匆匆赶到的长安,坐在走廊里的中年男人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再次低头无语。
长安习惯了舅舅的沉默无语,而且舅舅家一向是舅妈说了算。舅妈向来不太喜欢自己,所以舅舅也便很少和自己接触,这些长安从小就知道。可是,眼下这种情况不允许她有更多的顾忌。
“舅舅,外婆怎么样了?”
“脑出血,还在抢救中。”中年男人闷头回答。
“外婆怎么会突发脑出血呢?”长安看向手术室,手术中三个字是如此刺眼,她不明白外婆怎么会突发脑出血,明明这两年外婆的病情都在努力控制中。
人到中年,长安的舅舅白发已经爬满头。他叹了一口气,终于看向长安,只是那眼神却是浑浊而无光彩的。
“你外婆这两年,脑血管已经被堵塞了一半,一直靠吃药维持着,你寄来的钱全都被用来买新药了。她怕你在外担心,要我们一定瞒着你······”说到这里,一切都明白了。
手术还在进行中,只是长安和舅舅再也没有说话。长安靠在了舅舅对面的墙上,扭头看向手术室紧紧关闭的门。她默默祈祷,默默许愿,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减少自己的寿命去换外婆继续活下去,无论代价有多大。
长安陷入了沉默,一直静静靠在墙上,保持着一个动作。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直到长安感觉双腿由于长时间站立有些发麻发胀的时候,手术室的门才从里面被推开。
穿着手术服的医生从里面走出来,舅舅第一时间起身上前询问,长安拖着发麻的腿,也费力走向医生。看着医生的摇头,以及舅舅的沉默不语,她知道了手术的结果可能很糟糕。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双腿仿佛有千斤重,沉重地再迈不开一步。
手术最终失败了,外婆在手术室里面度过了生命的最后一刻,波动的生命线归于平静,她终究还是错过了见外婆最后一面。
长安努力忍着情绪,明明她都说好了,要坚强,要坚强,长安听外婆的话,你一定要坚强·····
可是见到蒙着白布的外婆从手术室里面被推出来的时候,她建立的所有的心理防线都在一瞬间崩溃。
躺在床上的人怎么会是外婆,外婆明明那么爱笑,见到她一定会笑着叫她的名字,用亲切的乡音叫她小安安······外婆明明说过要亲眼看她嫁人的,外婆明明说过她要看安安穿着她亲自缝制的嫁衣出嫁的,明明外婆还说等着长安长大后要跟着她家安安享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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