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悠南被逼上了崩溃的边缘。
“你要我还是她?”丁怡文冷冷地问道。
从奶奶去世到现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他几乎每天都在做选择,亲情,爱情,友情,孩子,这几个问题交织在一起,他无力作答。
吴悠南目光呆滞地看着母亲,看着那把洁白的陶瓷刀,突然,一滴血如豆子般地从刀刃出滚落,吴悠南笑了,笑声越来越大,响彻云霄,笑着笑着,他又哭了,哭声撼动长空。哭与笑交替往复,慢慢地,两种情绪融合在一起。
丁怡文害怕了,她扔下刀,抱着吴悠南,“南南,南南……”
许久,吴悠南的情绪终于平缓,他跪在丁怡文面前。
“打我记事起,我一直都听您的话,什么东西好吃,什么东西不好吃,我都听您的,甚至,什么是冷,什么是热,我也听您的,您知道吗?我在很长一段时间根本不能确定自己的冷暖,您不在身边的时候,我不能询问您,我就根据观察别人的穿着更换自己的衣服,还有,不知道您注意到没有,直到现在,您问我东西好吃吗?我总是反问您,你也总笑我,可是,您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
丁怡文惊呆了,害怕了。
“直到我遇到了薇薇,我的感觉才恢复过来,我知道了什么爱,知道了什么冷暖,这也许,不对,这应该是我第一次做决定,可是,您连我唯一一次做决定的权利也要剥夺吗?”
说着,吴悠南声泪俱下,不能自己。
丁怡文也恢复了理智,她抚摸着儿子的后背默不作声,她不是为了认真倾听,而是想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去说服儿子再听自己一次话。婚,必须要离,只有这样才能实现抱孙子的梦想,她绝不能妥协。她必须守住取之不易的胜利果实。
此时,吴悠南也已经决定,无论如何,他也要和白采薇生活在一起,他不能没有她。等二人平息,吴悠南郑重地对母亲说:“妈妈,我希望你尊重我的选择,其他的我都听您的,只是,爱情,我想听自己的。”对丁怡文来说,这不像是商量,而是最后的通牒。她瞪着固执己见的儿子,淡淡地说,“你想怎么办,我不管,但是,你们俩绝不能再结婚。”这么多年,她深知儿子与白采薇的情感,结婚这么多年了,按理说早就腻了,就像他和老吴一样,结婚还未到三年二人就开始相互厌烦,不要说夫妻生活,即便是坐的近一些也变得奢侈,可是,儿子儿媳偏偏与众不同,他们竟然十几年如一日地沉溺在一起,真不知道两个人到底靠什么维持着炙热的激情。婚后两个人一直没有孩子,本来还想等他们两人厌倦了,只要稍微用点劲儿,他们就会顺其自然地分开,谁知,她的如意算还是落空了,一年又一年,二人情感一点没有衰减,这着实让她头疼。
“不结婚就不结婚”吴悠南说。
“好,说话算数。”丁怡文追问。
“算数,请——请您不要再干涉我的情感!”说着,吴悠南打开门,老吴随着打开的门倾倒过来。
“老吴,你——”
丁怡文瞪了一眼,老吴的眼神开始和心情一样凌乱起来。
“这些东西谁也不要碰,我来收拾,你们回家吧,让我安静安静,好吗?”
“好,你慢慢收拾,记得你说的话!”丁怡文叮嘱道。
在得到吴悠南的郑重保证后,二人才离开。
关了门,吴悠南瘫软地靠在墙上,脑海里闪现出一幕又一幕,每一幕中都是一片混乱的景象,剧中的人物总是奈不住性子,迫不及待地冲上台来参与残酷的厮杀。吴悠南只能靠着一己之力抵御着他们的进攻,几场鏖战下来,吴悠南已经遍体鳞伤,现在,唯有心中坚挺的信念支撑着他的躯壳。
短暂的沉寂之后,吴悠南起身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将白采薇的物品归整到原位。一个半小时的忙碌,屋内终于有了一点原来的模样。吴悠南绕着屋子转了几圈,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是一时间也找不出原因。他叹息一声,“真是笨蛋,以前有她在,什么都是井井有条的,现在……”
白采薇的家中死一般沉寂。白采薇多在屋内低声哭泣,白母站在旁边陪着女儿抹着眼泪。客厅内,烟雾缭绕,叹息一声接着一声。
许久,白母走到客厅问:“咱们要不要跟悠南谈一谈?”
“还谈什么,婚都离了。”
“听薇薇说,不是他们俩去领的证,而是她那个婆婆托的关系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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