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寻倒是坦荡,“阿璟同我相交已久,我们大婚时,他还专程来贺我。”
靖亲王叶璟?怎么可能,她怎么没见到?大婚之夜的一幕幕慢慢涌现,随念几乎拍桌,“所以你给爷下了药!?”
虽然不该笑,但苏寻忍不住,“抱歉,我应该在你吃了东西后再下药的。”害得她饿了一整夜。
这是重点么?不,这是人话么?她本来都要忘了这一茬,此番又提起来,嬷嬷次日捶胸顿足的说教又在耳边响起。她可真冤啊!
可这幕后黑手还在她面前笑得这般风流俊俏,真是让人手痒难耐。
见她逐渐攥紧拳头,苏寻赶紧敛了笑意,拉着她的手坐下,“宫中的事,说来话长。明日你只要不触皇上的霉头,别的都不打紧。”
既然都说道这份上,随念也不想再遮掩,“我父亲之死与陈家大概脱不了干系。”虽无铁证,但陈家当年应该是动了手脚。
苏寻听了这番话,面上并无甚惊异之色。
随念心头隐隐窜火,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你早就知道?那靖亲王还敢让你与我合作?”
“陈贵妃乃陈家小妾所生,并不受宠,陈家对阿璟也是利用多于眷顾。当年随老将军之事,与阿璟无关。若日后找到了陈家害你父亲的证据,阿璟也不会徇私。”
”你信他?”
”我信。”毫不犹豫。
随念不语。她突然便明白了那日苏寻留有余地的话。
如果靖亲王能够摆脱陈家掣肘,那自然很好。如果摆脱不了,随家、陈家,其实并无分别。
苏寻见她不言不语,心中也有些郁结,“你不信我?”
“随家会变成你用完即扔的棋子么?”她不喜欢这般不清不楚,也没有办法心中有他,却还要同他虚与委蛇。若是利用,那便按照以前谈好的来,一件件一桩桩等价交换。
苏寻冷了脸,“你当你那哥哥是任人拿捏的?”
陈家如今烈火烹油,炙手可热,随年乐得装孙子。陈家和靖亲王的关系世人皆知,皇上又岂会任其嚣张下去。这番借刀杀人的心思,他只是稍稍提点,随年便能举一反三。他这一番计较,不就是为了帮随家?她竟还不信他。
越想越气,饭也没心思吃了,干脆拂袖而去。
随念一个人在院子里呆站了会。
夏月捏了张信笺,递给她,“大公子的回信。”
随念急急拿过。
苏寻同她表明心意后,她便送了封信去给随年,向他说了心中疑惑。随年的回信,此刻恰如久旱逢着的甘霖。
随念看完信之后的表情非常精彩,结合了懊丧、悔恨、恼怒,面部一度扭曲。惹得夏月非常好奇,“大公子写了什么?”
“你为何不早些给我!”这话说得咬牙切齿。
夏月无辜,“信鸽刚到。”
随念将信扔给她,然后拔腿就追。今晚她要喝鸽子汤!
夏月一头雾水,展开信纸,信上只有寥寥数语:苏寻向我打听红马的事,想必不是诓你。字写得很好看,夏月小心折好,收下。
等随念追到苏寻院里,却只看到小常侍卫。
“王爷呢?”
“出府了。”
这会儿追出去也追不上了,随念感受到了命运的捉弄。
雁城一家僻静的茶楼中,靖亲王看着一向冷面冷心的人,明显有些怒气未消的脸,啧啧称奇,“都说一物降一物,古人诚不欺我。”
苏寻又喝了一杯茶。三杯下肚,余火未清。
徐元道忍不住幸灾乐祸,“头一回做情种,便被人泼了冷水,不好受吧。”
说冷水,冷水便来。徐元道看着湿透的扇面,上面题的字画是他最中意的,不禁怒道,“你这欺软怕硬的主,有本事泼你家王妃去!”
“哈哈哈哈哈,我倒是想见见这位青羽营之主了。”短短数月,怎生就把此人收服得服服帖帖?“记得他大婚的时候,我偷偷去见过他。那时某人还信誓旦旦对我说,可让陈随两家攀扯制衡。这才过几月,便将矛头对准了陈家。我家大舅可要恨死你。”
苏寻无语,“若净说这些无用的,我可要走了。”
“急什么急,你回去,人家也不一定理你。”当初他倒是好心提醒过,可自诩冷情薄幸的某王爷不进耳,怪谁呢?
苏寻凉凉瞥他一眼,“徐半仙,你见缝插针的本事见长。要不要我给果儿寻个婆家?”
徐元道不上当,“你若现在敢给果儿寻个婆家,你家王妃就敢把你院子给烧了。”
苏寻沉默。这倒是很有可能。
叶璟看苏寻逐渐黑下去的脸,终于不再打趣,“孙家可又帮着秦家添了一堆军火,就算我们让父皇疏远了我弟弟,若逼得他起兵,也是下策。”
苏寻捏着杯子,轻吐了两个字,“袁家。”
叶璟蹙着眉想了会儿,“临州?袁清山?”
“你正妃之位空了多年,也该续弦了。”他也是在凤回才想起这事。袁清山近年守着临州安分不少,一时竟让人想不起来。
临州与云州隔着一个陈州,陈愚父子虽无用,但还是很听话的。借着临州,威慑威慑秦家,也还是有用的。况且袁清山不受圣宠,娶她倒是不会受到什么猜忌。
他们瞧得出来,秦家人自然也瞧得出,“这么块肥肉,秦家舍得拱手让人?”
“秦家那位主母,向来眼高于顶,自是舍不得让独子有一个仕途已尽的老丈人。顶多舍得拿那个养子来。可袁清山哪里又舍得了。”
从谈起正妃一事,叶璟便没有开口。
席散之时,苏寻特意提醒,“袁家小姐此刻正在雁城之中,人品家世风情都是上乘,你自己好生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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