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捂着手,眼里还含着泪花。
苏寻在心里叹了口气,拉过她的手,“让我瞧瞧。”也不知又出血了没。
岂料随念却不领情,扭过身子,“不给瞧。”用力吸了吸鼻子,又继续控诉,“你都有心上人了,男女授受不亲,不能给你瞧。”
苏寻哭笑不得,人是醉了,脑子却还挺清醒。不过她还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呢,这又怎么说?摇了摇头,只说道,“那便不瞧。你莫要再胡闹了,手上还有伤。”
随念却将头摇得像拨浪鼓,“我手上才没有伤,那几个泼皮无赖根本打不赢我。我手上没伤,我心里有伤。”边说边捂着自己心口,“上一次这么难受,还是荣小应说他不能娶我了。”说完瘪了瘪嘴巴,又是那副要哭的表情。
苏寻心中五味杂陈,酸甜苦倒了一锅。这算是自作孽不可活么?
不过她喝醉和没喝醉简直判若两人,“昨日你接箭的时候倒是英勇的很,怎么一喝醉便这般爱哭鼻子?”边说边拿帕子去给她擦脸。
脸倒乖乖让他擦。
“我一哭,爹爹和哥哥便不骂我了。”说完还嘻嘻笑了起来。
苏寻失笑,“你小时候便是这般无赖?”这般说着,心底却有些羡慕。他从未有过这般体会,他哭与不哭,都只是一个人罢了。
随念好似终于累了,嘴里念叨着些不含糊不清的词,终于睡了过去。
第二日,随念从一阵熟悉的头痛中醒来,果儿刚好进门来给她送醒酒汤。
随念接过来说道,“我同这南部是不是八字不合?这才来多久,就醉了三回!”这简直有辱她威风八面的形象。
果儿掰着手指头数,表达了心中的疑惑:不是两回么?
随念愣了一瞬,赶紧附和,“对对,两回。你看,要不说喝酒误事,数数都数不清了。”醉茶的事可要瞒住,不然这丫头准能传到金州去!
果儿没有深究,她的心思在别的事上。
随念喝汤,她就在边上看着,一脸笑意,笑得人心里直发毛。
随念受不住,直接问她,“说吧,这回你又看上哪家厨子了?”果儿若有事求她,不为别的,肯定是想抢别家厨子。
果儿保持着笑意,摇摇头,然后比划道:王妃,昨日是王爷将你抱回来的。
这下随念不淡定了,立马站了起来,“什么!”她不是让夏月来赎人么,怎么又成了苏寻送她回来的?想到这里,又吼道,“夏月!”
果儿赶紧捂着她的嘴,拉她坐下,还拿眼瞪她。直到确定她闭了嘴才松了手,继续比划:我瞧着王爷心里不是全然没有王妃,咱们可得加把劲。
随念一想到他,心里便有些丧气。她不喜欢这样。得找些事情来做。
“果儿,收拾一下,待会儿随我去从伽镇瞧瞧。”这么些日子过去了,不知道镇子现在是什么样了。
果儿在府里养了一阵子伤,巴不得出去走走,点了应了。本来打算要说的话,全然抛在了脑后。
于是这日午后,随念并着果儿、尹陈、徐元道四人同行去了从伽镇。徐元道是在府门口碰上的,硬要跟着。随念想着跟个大夫也好,便没有拒绝。
只是,他一双眼睛都在果儿身上,生怕别人瞧不出来他别有用心。
这么说也不对,果儿就没瞧出来。
雁城皇宫,木兮宫内,陈贵妃正领着一众妃嫔,商量着两月后皇上的寿辰。
说是一众妃嫔,其实整个宫中有位份的,不过十余人。当今皇上不好骄奢淫逸,不好丝竹乐曲。后宫实在清净。
可如此一来,每年的寿辰就难坏了各宫主子。
“贵妃娘娘,臣妾倒是有一个主意,只是怕,只是怕妍妃姐姐不肯割爱。”开口的是丽贵人,说完这话,还拿眼瞅了瞅妍妃,掩面笑了笑。她本就年轻,这么一笑,倒是娇俏可人。
妍妃闻言倒是有些不解,不过她向来习惯了丽贵人夹枪带棒的问候。
陈贵妃倒是提起些兴趣,“说来听听。”
“臣妾听闻,妍妃姐姐的哥哥,新近得了一幅前朝画手的字画,还是封山之作。想来送给皇上,皇上肯定高兴。”妍妃的哥哥在户部任着要职,油水可少不了。这一幅画可就价值连城。
妍妃对她这种慨他人以慷的做法嗤之以鼻,心中腹诽,果然是小门小户家出来的,上不得台面。不急不徐得回道,“我当是什么呢,不就一幅画么,我派人同哥哥说说,让他送进宫来便是了。”
丽贵人同妍妃不对盘,不是一天两天了。说起来似乎是因为丽贵人才进宫的时候,被妍妃截过一次糊。这便也罢了。巧的是那次之后,妍妃便怀上了。虽是个女儿,皇上也给她晋了妃位。
丽贵人从此便将妍妃恨上了。
妍妃却做出有女万事足的模样,不怎么同她计较。
“妍妃娘娘果然大气,难怪有儿女的福分。”丽贵人这话就有些带刺了,众人都竖起了耳朵。
陈贵妃懒得听他们再打口头官司,打断道,“若还是些送字画的主意,便不必再议了。都散了吧。”
“是。”众人齐齐回道。
指望别人是指望不上的。她这个贵妃,领着贵妃的头衔,担着后宫的担子。这些个人不跟她添乱便烧高香了,怎么还一时糊涂,找她们商议起来了。
见人都散了,陈贵妃才伸手轻揉了会儿额头。一身明黄色的华服,头上金钗衔珠。剔透珠光,却难掩眉间疲色。
“璟儿近日如何了?”
身后的嬷嬷笑眯眯得回道:“靖亲王近日身体安康,边境的布防传回来,又得了皇上的赏赐。”
靖亲王叶璟,如今在望京守卫,担着平定西部,拱卫王都的重责。
陈贵妃听了,有些欣慰地笑了,“待会儿写封信提醒他,莫误了他父皇的寿辰。“去年西境告急,他便没有回来祝寿,今年可不能再误了。
嬷嬷知她心中所想,安慰道,“咱们爷,一心为圣上分忧,皇上自然看在眼里。不会忘了王爷。”
陈贵妃听了这话,却敛了笑意,“这话说得糊涂。于公,他是为国分忧;为私,是以尽孝道。这些话,以后不可再提。”
嬷嬷赶紧跪下,“老奴说话一时忘了身份,娘娘责备的是。”
陈贵妃也没有要深究的意思,“起来吧,让李公公来一趟。”内务府这几日也不知张罗得怎么样了,总要她再瞧一瞧才好。
“是。”嬷嬷应了声却不急着起身离开,而是看了眼一脸倦色的陈贵妃,斟酌着开了口,“娘娘,老太太昨日来信,让您务必趁着此次寿辰,给表小姐相一门好亲事。”说完便垂了眼。
陈贵妃眼里闪过一丝阴霾,但很快,又是一副慈爱端庄的样子,让人怀疑刚才的那一瞬,只是花了眼,“自家儿女,我自然都放在心上。且让母亲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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