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聪明。”
袁澄却笑了:“王妃娘娘,袁澄虽不如娘娘一身武艺,但今日之事,袁澄还是有办法脱身的。”
她的笑容中透露着狡狤,一瞬间,这张并不出色的脸上,却漾开一种别样的风采,让人挪不开眼。
随念忽然能理解为何袁澄能够一舞动临州了。
“是了,我自己是个武夫,却把大家都当成莽汉了。”随念摊手。
“不,爹爹说过,能动手绝不动口,是北部的习俗。”
两个人笑作一团。
随念作为此番宴席上不小的角儿,自然不敢缺席太久。于是聊了两句,又回了宴客厅。
端坐在一堆德高望重前辈中间,虽然位分不小,辈份却太小。礼数要周到,微笑要得体,言辞要妥帖。
随念觉得坐在这儿比蹲个马步还累人。
好在这些长者到了岁数,精神头是万万赶不上的。席还未到尾声,便有好些个太爷、姥姥起身告辞了。随念倒是自在了一些。
打发了果儿去外间吃些东西,随念就继续在席上扮演话不多、待人客气的新晋王妃。
大家对这位征战过沙场的王妃虽然颇多好奇,但碍着尊卑,也不好频频来烦,倒留个巴结权贵的印象。但耐不住有些人脸皮够厚。
比如眼前这位。
“姐姐,呀,燕然唤您声姐姐,王妃您不介意吧?”边说边扑闪着一双大眼睛,满脸的纯真。
据这位一身粉衣、声音很嗲的大眼睛妹子自述,她乃是锦州郡守郑之焕之女郑燕然,年芳十六。随念搞不清楚她为何凑上来搭话,不过她说话的模样让她着实有些不愿意搭理。
“我父亲就给我留了个哥哥,不曾有什么妹妹。”说的话不可谓不中听,说话的语气不可谓不客气。
郑燕然碰了个钉子,心里有些不悦,但也不好发作,“啊,是妹妹唐突了,王妃娘娘,妹妹年纪小,望您勿怪。”
前前后后,话没多少,却已提了三次年纪,随念要是再听不出来,只能是聋了。“年幼无知么,多读些圣贤书便好了。”跟谁还没十六岁过似的,随念在心里默默翻白眼。
郑燕然听得火起,这不是讽刺她没修养么!
忍下这口气,又挤出个笑:“燕然是特意来给王妃娘娘赔罪的,”边说边端起手中的杯子,“燕然与王爷本是旧识,但这次王爷王妃大婚,却没能来喝一杯喜酒,是燕然失礼了。”
随念觉得这姑娘有些胆色。是谁给她的勇气,在她这个新婚王妃面前,说和她相公是旧相识?
随念不认为自己长了张面善的脸,也不认为自己长了颗怜香惜玉的心。从来都是,人犯她一尺,她定返一丈的。况且,锦州太守把她送过来,不是给黎南相亲的么,怎么心里倒惦记着她家王爷?也着实好笑。
眉毛都没有抬,随念理了理自己的衣袖,轻描淡写道:“你也知道失礼了?那便先自罚三杯吧。”声音不大也不小,但足够临近的几位老者听到。
倒是要看看,她究竟是要当着这众多人的面,以下犯上,还是硬着头皮认罚?
郑燕然本来是想给随念添堵,没想到却屡碰钉子,眼下人多眼杂,若是她今日拂了随念的意,定会落下个目无尊卑的名声。想到这里,只得咬咬牙,仰头连饮了三杯。南部的女子不善饮,三杯下肚,面上就染上了两朵红云,人倒是显得娇艳了些。
随念见她喝完,便也不想再难为她,说了句“无事便退下吧”,便不再理睬。
郑燕然满腔愤慨却无奈,讪讪退下。
这夜在两个小插曲中渐深,席也渐渐散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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