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门总教习这一去,在众人眼中,颇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
老国师跟上次神佑骑士不同,他这一路拾阶而上走得慢,就好像要把这辈子的路都走完似的。
如今在猎门内部论交情,陈天罡跟猎物五老中的其他四位关系最好。
没事总凑一块儿喝酒,再加上老谋主曹余生,这六个前辈高人在酒桌上无话不谈。
其实包括这次出战的人选,他们之所以心里有数,那是在酒桌上早就论证过的。
喝完酒不就那点儿事儿呗,往好听了说那叫煮酒论英雄,实际上就是喝高了吹牛,论一论当今世上哪几个最能打。
当时无论怎么议论怎么排名,陈天罡都能进前十,可进不了前五。
为此苗光启还给老国师取了个外号,叫做“前十守门员”。
今天陈天罡出战,算得上是千钧重担一肩挑。
他要是赢了,那事情能继续。
要是输了,那事情基本完蛋,然后还得拉着所有在场的人为他陪葬。
到了这会儿,苗家堂兄妹的神念传授已经结束了,苗雪萍正在盘坐冥想,参悟阴八卦。
苗光启看起来心情很愉悦,那意思是了却了一桩多年的心事,总算把堂妹拐上自己的贼船了。
只听苗老先生说道:
“你们看啊,咱们总教习这种步态,才叫做高手风范。
不急不缓龙行虎步,慢慢凝聚战意,这才像样。
你们回头上场的时候,跟总教习多学学,别跟老骑士似的,着急忙慌地去送死。”
林朔实在听不下去,劝道:“二叔,人死为大,您嘴下留情吧。”
“嗐。”苗光启说道,“我那是就事论事嘛,其实这事儿吧怨不得人家老骑士,说到底还是你们事情没办好。”
“是。”林朔点点头,承认了,“事先没给人足够的准备时间,身体是年轻了,可他没有适应时间,仓促了。”
“对。”苗光启说道,“刚才那场架,老骑士的状态,跟他当年揍我的时候那是两回事儿。
战意是被他硬拔起来了,可真到动手的时候,他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先探底,寻求后发制人,这就是一个气血衰败老头的动手习惯。
结果人家底被他探出来了,他人也没了。”
“不过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老骑士这一战,算是给咱们国师大人打了底。”唐高杰评价道,“要不说人家是骑士呢,就讲究个舍己为人。”
唐高杰这番话其实也挺损的,林朔嘴角抽了抽,没吭声。
大家都已经把命豁出去了,谁也就别同情谁了。
这几位都算是心大的,在场也有心眼窄的,比如苗成云。
苗公子看着老国师爬山的背影,心里惴惴不安,对林朔说道:“要不咱别等了,干脆其他八个宫殿咱现在就去动手,反正死活就是那么回事儿,打上再说。”
林朔点点头,苗成云这番话其实不无道理。
九个宫殿反正都是要打下来的,就这么一个一个去挑战,其他人一场一场等,确实不是个事儿,这是平白无故地考验出战人员的心理素质。
只是如果刚才就这么办了,大伙儿一块上,那可以,这会儿就不行了。
因为老国师已经快走完这趟山道了,生死大战在即,结果底下人看到这儿跑了,那对人家士气是一个打击。
同时这场战斗看到半截没看到结果,这在其他出战人员心里也是个事儿,影响状态。
于是林朔说道:“等这场结束吧。”
“哎,咱悄悄说。”苗成云用上了巽风传音,“你觉得老国师行吗?”
“他至少比你行。”林朔淡淡说道。
“啊?”这话苗成云显然不爱听,“凭什么啊?”
“就凭当时在大西洲,我没打赢他。他最后低头是因为形势所迫,正面交手我可没占便宜。”林朔说道,“至于你嘛,你的便宜我现在都不好意思继续占了。”
“拉倒吧你,你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苗成云撇了撇嘴,“而且都已经这样,你也别跟我用什么激将法了,说正经的吧。”
“老国师境界虽然跟老骑士差不多,可要说实战水准,那是要高出一大截的。”林朔解释道,“毕竟两人当年身处环境不同。
大西洲处于冷兵器时期,争斗就是靠身上的能耐,老国师一路杀上来成为大西洲最强的圣人,那是货真价实。
欧洲嘛,虽然近百年也打仗,可无论一战还是二战,都已经上热武器了,修行人在战场上作用有限,而且老骑士在教廷体系内身份一直很高,真正的生死大战他机会不多,经验远不如老国师丰富。”
苗光启听到这里,补充道:“这是一个原因,另外还有个原因,那就是陈天罡是个真正武痴,他好学。
他最近这几年一直在猎门待着,他既是猎门传承共享之后最大的受益者,同时也是最大的贡献者。
咱猎门那些七寸和七寸以下的家族传承,虽然整体水平不如九寸传承高,可其中还是有不少亮点的,真要拾掇拾掇,能出来不少好东西。
我是实在没这个精力了,于是把这活儿交给陈天罡了。
这老家伙也是三道皆修,天赋好眼界高,他干这活儿很合适。
如今这些年过去他硕果累累,硬是重新整合出来三套传承,都有如今猎门九寸传承的水平。
所以你别看他平时闷声不响的,如今要论身上的能耐,我会的都没他多。
我们经常一块儿喝酒,喝完酒吹牛,说谁谁谁厉害。
这种议论,老陈排下来不是第九就是第十,我叫他前十守门员。
可要说是把境界压制到人间九境,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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