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夜走在前面,背影一如江烟伣刚穿越来时她领她去花园时的那般。
此时已近暮时,欲沉不沉的秋阳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薄金。秋日微冷的空气入喉,撩起一阵子回甘似的甜味来。
“在小少爷身边待得可还习惯?”疏夜忽然问了句。
“……嗯?”江烟伣忙将注意力从四周的景致上收了回来,“少爷待我很好,谢姑娘关怀。”
疏夜也没再说什么。
疏夜走得熟门熟路,江烟伣却渐渐感觉到了不对——他们方才穿过了花园,那便就是向着西南厢而去,而慕府西南角都是下人的住所……慕夫人的厢房怎会在那?
于是她试着提醒道:“姑娘,咱们……是不是去错地方了?”
疏夜头也不回:“是么。”
也是。江烟伣讪讪,心说这条路自己也就走了一遭,疏夜又是做了多年的大丫鬟,怎么也轮不到她来告诉疏夜怎么走。
二人出了花园,进了一条竹林小径。
“你说少爷待你好,我想也是。”疏夜脚步慢下来了半截,“不然怎会养出你这尊卑不分、不知感恩的性子。”
她话说得突然。江烟伣一愣:“凌儿不知姑娘是何意……”
“你不知?我却知你脑子里都在算计着些什么东西。”她脚步一停,回头看向江烟伣,一双吊梢眼在竹影下黑黢黢的,“夫人只消一眼便知你心怀鬼胎,还当真是没有看错。”
江烟伣不知夫人知道了什么,心顿时一沉:“凌儿对少爷忠心耿耿,不知夫人口中的鬼胎是从何而来。”
“那我便好好指点指点你。”疏夜眼神微偏,睨向了江烟伣身后,“都出来。”
江烟伣背后一麻,猛地回头看去。
竹影曳得金光粼粼,合该是柔和静谧的。与之格格不入的,是缓步走出花园半月门,一脸不善的两个男人。
适才与疏夜穿过花园时,这两人便聚在一边抄手看着。她原以为不过是两个偷闲看热闹的家丁,不成想竟是和疏夜一伙的。
这二人人高马大,到了她身前就显得分外逼仄。她警惕感一下飙了起来,本能地往后挪了两步:“……你们干什么?”
她身后的疏夜冷道:“自是如我先前所说,将你送到夫人跟前去。”
江烟伣险些忘了身后还有人,回头硬声道:“不劳姑娘费心,我自己会走。”
疏夜决然的神色径直撞入她眼中:“但夫人可不想你好好地走进去。”
江烟伣瞳孔一缩。
“动手。”
两个家丁得了令,一左一右上来便去拉扯她。
江烟伣瞬间被制住了上身,忙用力一甩挣开了握住她肩的那人,又生生扯掉了另一人攥在她腕上的手,只不过都是徒劳——她马上就被前一人重新钳住了一条胳膊,以擒拿的姿势死死按了下去。
“嘿——”被扯开的家丁揉着手瞪眼道,“这小丫头片子力气还挺大!”
“还说。两个男人治不了一个丫头片子,要你们何用?”疏夜眸中闪过一丝烦厌,“动作利落点,别让人看见了传到少爷那。”
她到底还是怕人知道!摸清了这一点的江烟伣张口就要大叫,不想还没出声便被身后的人速度捂住了嘴,呼救便成了一串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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