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帘落下的瞬间,江烟伣瞥见了踏在软靠边上的一只金线小履。
小豆丁气喘吁吁爬了上去。见了里面的人,他一向笑嘻嘻的声音也拘束得分外不自然了起来:“见过阿姊。”
那小履的主人只是轻轻“嗯”了声。
豆丁对她称谓如此,想来便是慕家大小姐慕潇儿了。
人人都说她难伺候,连骄纵惯了的豆丁在她面前都拘束如此……其之刁蛮倒是可见一斑。
“傻站着做什么,待会儿叫车轱辘从你脚上碾过去。”容姑冷不丁道。
江烟伣这才回过神来,忙后退一步,下一秒就听马夫缰绳一抖,一声令下,车身吱呀一晃,摇摇晃晃地起步了。
“一点不机灵。”
她胆战心惊地看了眼自己免于一压的脚丫。
依规矩,主子乘车,下人则需在一旁步行跟随。所幸为了车里的人坐得舒适,这马走得不快,江烟伣勉强能跟上。
她不想同臭着一张脸的容姑走在一边,本想绕去车的另一侧跟着,谁知刚过去便见着了个已经在那侧走着了的丫鬟,且还被她很不客气地甩了个眼刀子,忙灰溜溜地跟回了容姑身边。
至少容姑的臭脸色她是看惯了的。
“姑姑,不知那边走着的姑娘是哪位?”她小声问道。
“景媛,大小姐的贴身丫鬟。”容姑瞥了那边一眼,又冷眼看了回来,“别以为少爷待你宽松你就可以懈怠了。若是怠慢了其他三位主,慕府的家法可不是写着看的。”
江烟伣缩了缩脖子。
这边是城郊,显赫的府邸也就慕府一家,旁边皆是相较之下略小些的门户。不知又走了多久,路上渐渐有了来往的行人,路边小摊也一铺一铺地架了起来。
又走了片刻,街道左侧紧密的府邸断开,露出了一条分外宽阔的江,波涛算不得汹涌,正粼粼地映着高阳。江边修着石阶,可以下到渡口上去;江对面,绵绵延延的也是房屋。
“这是什么江?”江烟伣看得有些好奇,不由问了句。
虽说她昨夜也出了一回府,但当时黑灯瞎火的,她也没想到穿过街对面的房屋去看,自然料不到慕府对面就是这么一条壮阔的江。
“锦江。”容姑出乎意料地答了她的问题,“这江将皇城分成了东西两城。这边东城富足些,对面的西城就都住着些小家散户。”
她说着,看了眼一个迎面匆匆走来,肩挑担子的小贩,“这些贩子都是一大早自对面渡江过来的。”
“唔……”江烟伣跟着偷觑了那人一眼。
那贩子像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脚步不停,对她憨厚地颔首一笑:“姑娘早啊。”
她也讪讪笑了回去。
这时代的人还蛮友善的么。
“不必理会他们。”容姑却似是对这些人很是不屑,接着道,“江的上游便是皇宫了。越接近皇宫,街道越繁华,人家越富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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