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苦涩的话语,让俞团团心头一酸,没再挣扎,乖乖地由着龙御将她抱回床边坐好,看着这妖孽般不可一世的男子屈下傲慢的膝盖,低下桀骜的头颅,只为给她好好穿上鞋子。
“龙御……”她盯着那形状好看的头顶,视线微微模糊。
“行了,”龙御帮她穿好鞋子,若无其事地起身,伸手拉起她,“走吧,我带你去急救室那边看看。”
病房与急救室在一层楼里,距离很近,一出病房门就能看到急救室的大门。
俞团团一走出病房门,一眼就看到急救室的门正被人推开,一架手术转运床从内推了出来。
“风云烈!”俞团团立刻跑了过去,急切又激动。
白色被单下,是白玉雕琢般的人,是之前萦绕在噩梦里,一步步渐渐离她远去的身影,如今就在她眼前,让她松了一口气,想要笑,泪水却不知不觉从眼角滑落。
“风云烈……”她伸手,触到如冰似玉般的面颊,凉得让她心惊。
“他没事了,是不是?”她抬眸,朝一旁的初墨玦望去,“初墨玦,子弹取出来了,他就没事了,是不是?”
初墨玦闪躲开她期待又信任的目光,一阵惭愧自责,张了张嘴,竟发不出声音。
“丫头,”蔺傲扶住有些站不稳的小女人,“你别……烈他……他……”
“他不会有事的,对不对?”俞团团目光转向蔺傲,语声却微微颤抖起来,她又望向初墨玦,固执地再次询问,“初墨玦,你说,是不是?”
初墨玦无法再回避,垂下长长的眼睫,遮掩住内心的疼痛与绝望。
“对不起,团团,我……无法唤醒他。”
“无法唤醒?”俞团团怔怔望着他,“……什么意思?”
初墨玦紧紧抿了抿唇:“我……”
“徒儿媳妇,”走在最后的青阳子,见不得这般吞吞吐吐,不耐烦地扒拉开初墨玦,拧着眉毛冲俞团团说道,“你有个心理准备,这混账小子,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俞团团似没听懂他说的话,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好半天,才垂眸去看病床上无声无息的风云烈,又是好半天,她才缓缓摇头,再摇头。
“不,他会醒过来的……”她喃喃出声,语声渐渐变大,“上一次,他也是这样,他会醒的,会醒的!”
“他之前进入龟息状态,可以仗着浑厚的内力很快苏醒,可现在……”青阳子瘦削的脸绷得紧紧的,原本滑稽的五官透着颓然与哀伤,“他怎么会内力尽失,我教他龟息术时,千算万算也没想到这一点,好不容易追索到他魂魄重生,耗费了我们六位师兄弟一生的精力,只为舍不得这个徒儿,只为他这一世能不负为师所望,可为什么……”
青阳子说着说着,已近乎喃喃自语,整个人都有些失魂落魄。
“……这混账小子,上一世他为爱自绝,这一世又是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俞团团怔怔听着,不停地摇头,摇头,她不信,不信!青阳子神神叨叨,他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信!
“不会的,你会醒过来的,你绝不会丢下我和小团子的,不会的……”她摇头,轻轻抚摸着风云烈如玉般冰冷的面颊,“风云烈,我还忘了告诉你,我们又有小小团子了,你不会丢下我们的,对不对?你一定会醒过来的,一定会的……”
龙御一直咬牙不语,此时再也听不下去,上前一步刚想开口,却被云澈横臂拦住。
两个大男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深沉又复杂的疼痛与无奈……
“道长,”蔺傲似突然想到什么,“你……你不是有内力吗,你可以帮烈醒过来啊!”
青阳子瞥了他一眼,似很不情愿回答他这样愚蠢的问题。
“我要是能让他苏醒,还不早就动手了,需要你提醒?”他一脸不耐烦与气恼,也不知是在恼蔺傲,还是恼了自己,“龟息状态下,任何外力的介入,都只会适得其反,弄不好反而会要了他的命!”
俞团团的小手僵在风云烈的面颊上,她眨了眨眼,泪水似已干涸在眼眶中。
她微微俯身,仔仔细细地看着眼前那俊美不似凡人的俊脸,他安静地似一座白玉雕像,能千年万年这样安睡下去,沧海桑田,风霜雨雪,也无法损毁他一分一毫的完美无瑕。
她的心忽然也安静了下来,纵使始终难以置信,纵使已肝肠寸断,她却忽然就平静了下来,不再掉一滴眼泪。
“我明白了,风云烈,你一定是太累了,所以不想醒来。”
她静静地望着风云烈,静静地说着,唇边竟浮出一丝浅浅的弧度。
“没关系,我会陪着你的,这一生,你醒还是不醒,我都会陪伴在你身边,这一次,我们一定要长相厮守,不要再天人永隔,更不要再相隔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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