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闭上双目,思考得聚精会神。末了,睁开眼睛后便寻着东南方向走去。
苏府的围墙也不算太高,一丈左右,墙内并没有树木,倒是墙外,几颗高大的老树十分茂密,分枝都已经延伸到墙内了。
还不等她细看,那被春风吹得唰唰作响的树叶中,似乎夹杂着一阵接一阵的,清脆的“叮叮”声。
阳光下,墙头树枝上竟挂有一物,且反射出微弱的光,若不细看还真的以为是斑驳的漏阳光。
不过这也称得上喜讯,凤臻当即找了根足够长的棍子,将那物从树枝上取了下来。
是一块通体碧玉的玉佩。可,那玉佩上雕刻着的“凌”字不禁让凤臻陷入沉思。
她在自己身上找了找,拿出昨夜凌雪送给自己的那块,一对比下来,虽然都刻着同一个字,做工上也如出一辙,该是出自同一人手。但材质上却有着明显区别。
只颜色上,便一青一白,凌雪那块虽也当得上是美玉,可比不得树枝上挂着的那块,更加润泽,触手生温。
这是她凌家人要陷她于不义?还是有人刻意模仿凌家信物,别有所图?
…………
来到堂中,那里早已聚集了很多人。包括二夫人及其丫鬟。
老夫人情绪有些激动,口中喋喋不休着凌雪身为什么什么身份,家世如何,虽然自小从武,算不得饱读诗书,但也受过先生礼教,怎的为人妻后还不知检点,又喝酒又做出如此错事,怎么对得起什么身份,怎么对得起她本家人,又怎么对得起在外征战的夫君苏弋。
凌雪和丫鬟苏月婷则一声不吭跪在地上,诚心聆听老夫人教诲。偶尔回上一句“儿媳知错了”,“下次不敢了”。
倒是二夫人,无论关不关她的事都想插上一脚,挥着手巾扭腰摆臀走进去。
道:“我早就说过,大嫂您是尊贵的人,知书达理自然不用多说。可赐给我们家的那宫女,她懂不懂礼仪就再显然不过了。你想啊,她不好好在宫中待着,为何平白无故被赐到我们家里来?指不定她曾经犯了什么大错,说是‘赐’,我看被‘贬’才是真的。
可怜了咱们三弟,无缘无故受此天灾人祸。大嫂,我劝你还是与她保持些距离为妙,免得日后连累着你还不算,把你凌家也都牵扯进去就不值当了。”
她说这话有问题,若要牵扯进什么,苏家必当是第一个,你以为可以明哲保身吗?
凤臻恶狠狠地握紧拳头。
老夫人听闻后,当即怒意上头,道:“什么?宫女凤臻?”
“是啊是啊,我的丫鬟晴儿亲眼看到的,昨夜大嫂便是与那宫女一起在莺燕亭中喝的酒。俩人都宁酊大醉!想来,说不定是大夫人酒还未醒,稀里糊涂替旁人担了罪责。”
凤臻愣了愣。有意思,我这边还在办着你的事呢,你倒先叫人来盯着我了。
“凤臻人呢?速速带过来见我!”老夫人这一声低吼,中气十足,怒意骇人。凤臻已经可以想象得到她即将的下场了。
凌雪急道:“不是这样的。昨夜儿媳与凤臻纯属院中巧遇,便坐下来浅酌了几杯,并不如二夫人说的那样。且花草也是儿媳毁坏的,她一丫鬟根本没资格拦我。儿媳自知罪责深重,与人无尤。婆婆你处罚儿媳吧!儿媳知罪。”
凤臻暗暗看了眼凌雪后,在姑姑苏初若出堂带人前,自己先走了进去。
跪下道:“老夫人,您找我。”
“又是你!”老妇人气得哆哆嗦嗦指向凤臻,“说,后院的花草,是不是你弄坏的?”
凤臻揖首:“奴婢知罪。”
这话一出,她感觉到了来自凌雪的疑惑目光和无奈。
她当然明白什么意思。
损坏园林之罪责两人纵然难逃其究,若非得有人承担,凌雪一人便够。
凤臻乃是丫鬟,她犯错,固然会受到千万般惩罚;而凌雪就不一样,她是苏家大夫人,又出生不凡,老夫人就算要罚,也得斟酌着看在她母家面子上,不会深究过错。
但此刻凤臻承认了罪责,她不止要承担自己的过错,还需得负全责。
果然,她才说完,老夫人顿时怒气中天,重重一掌拍在桌上,“亏得你还敢认。你不过区区一介丫鬟,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无视老身警告,频频惹出祸端。是仗着陛下钦赐就可以不把苏府家规放在眼里吗?你简直目无尊长,欺人太甚!”
说完,她又冲着堂外喊道:“来人,给我把这死丫头拖下去仗责五百。若还没死便丢入柴房思过一个月。若打死了,便埋到后院去。”
听闻,不止凤臻倒吸一口凉气,凑热闹的其余人都纷纷感叹起来。
无他,那棍子落在身上的滋味可不止凤臻一人尝过。上次三十杖便去了小半条命,养了半月余才完全康复。
这五百杖?
怕是就连练武之人都未必抗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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