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氏没有在意两个丫鬟间的互动,端起酒杯以长袖蔽面,只在仰首和平首间便已饮尽那酒。
她咂着嘴回味了一会儿,点头道:“嗯,果然好酒。这味道一尝,便知出自城西的仙蜜坊。对不对?”
凤臻道:“惭愧,我不曾出过苏府,不知出自何处,是香儿出门时替我顺带的。”
苏凌氏又点点头,“可否再来一杯?”
凤臻连忙给苏凌氏斟酒。待她饮尽后,又继续添上。
一来一去,一个时辰算是过去了。她那半壶酒根本没供两人喝上几杯就见底,反倒苏凌氏越来越兴起,又让苏月婷去取了整整一坛子来,把二人都喝醉了……
“啊!舒服!早已不记得多少年没这么尽兴了。”苏凌氏身形站得歪扭,将一只脚踩在石凳上。
“赵贤那女人,本夫人早就看她不顺眼了。见识短,没规矩,简直粗鄙不堪。我早就想治治她了。可没办法,不知她用了何种手段竟把老夫人哄得喜笑颜开,极其得老夫人欢心,处处偏袒于她。”
凤臻浅酌了口酒,笑而不语。
“不过!”凌雪突然放下腿,在苏月婷的搀扶下歪歪倒倒地走向亭子边缘,举着酒杯对向月亮继续道:“上天有眼,也看不下去此女恶行,把你赐来了。”
说着,回头对着凤臻“嘿嘿”笑了起来,笑完,又突然摇起头,“不,不对。不是老天赐你来。是……今上,对吧?是今上。”
凤臻点头。由于她也醉得不清,脑海几近麻痹,十分昏沉,只模模糊糊回想起来那个神情孤高的老皇帝。
“今上隆恩,把你赐了过来,做我不能做的事。甚好。你……只管放手去,好好教教她如何做人便是。别怕,若惹出什么祸端,”凌雪说到这儿,豪气十足地拍了拍胸脯,道:“我,苏家大夫人凌雪,凌家表小姐,我给你撑腰。”
凤臻笑笑。
如果自己真惹出事儿来了,还未必有人兜得住。起码,得再付出一个国。
“承蒙大夫人看得起,凤臻不过出于自保还了两手。说来,我小小一名丫鬟,还真没有能力与二夫人抗衡。老夫人会罚我,也再合情合理。”
凌雪正了正绯红的脸色,盯着凤臻看了一会儿后,将酒杯推给苏月婷,走来一把拽着她起身,严肃道:“我们义结金兰吧。”
嗯??
凤臻“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理儿?主子要与丫鬟义结金兰?简直前所未闻。
苏月婷连忙上前搀扶着凌雪,“夫人您喝醉了,我们该回房歇息了。”动作有意搀着凌雪后退,不该与生人走得那么近。
“哎呀~~”凌雪推开苏月婷,顺势拿过自己的酒杯,“我没醉!我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我与凤姑娘极为投缘,有意要与她结成姐妹。怎么着,不行吗?”
苏月婷尴尬无比,悄悄看了眼凤臻,回道:“奴婢不敢。夫人能多个知心良友婷儿自然高兴。只是夫人,在婷儿看来您既有心要与凤姑娘结拜,何不等咱们再清醒些,养足精神筹备好了礼物再来揖礼。夫人觉得呢?”
好个伶牙俐齿的丫鬟,一句话就将酒后鲁莽的凌雪唬住了。
凤臻没有插话,而是仔细观察着二人。
凌雪低囊了句“是吗?”后,垂着笨重的脑袋思考了好一会儿。
似乎仍没能想到个令她满意的结果,突然不耐烦的闷哼一声,拽下腰间的玉佩道:“佳酿易得知己难求。我没醉,我与凤臻心心相惜相见恨晚,什么都不重要了。今日我非得把这金兰给拜了!”
说着,便把玉佩推向凤臻,继续道:“我该是比你年长些,且嫁入苏家也有七……八……哎呀,反正好多年了,按理做得你长姐。呐,收好了,这是信物。咱俩拜吧!”
呃……
凤臻没敢接。
苏月婷连忙借着搀扶的动作一把压住玉佩,道:“夫人不可如此,即便是此刻要拜,您也得问问凤姑娘的心意啊!您得问问人家是否愿意。”
凌雪再次眯起眼睛,看向凤臻,并迟等着她的回应。
凤臻为难了,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若自己不走,凌雪此举无疑能成为日后在苏府中最大保护屏障;可现在的问题是,她不打算留下来。
平白无故多些不必要的情谊,相当于日后做事便有了束缚,处处畏首畏尾,生怕牵扯了不该牵扯的人。
再者,她身上也没什么附有意义的东西可做交换啊!
这……怎么出来喝顿酒还多个姐姐了?这是普通女子能干的事吗?这苏凌氏也太豪爽过头了吧?
醉意朦胧的凌雪似乎看出了凤臻迟疑,那双手在身上摸摸索索好一会儿都没打算与自己交换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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