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父君当时便已知此内幕,只是不清楚到底何人所为。为维护女帝与凤臻名誉,毅然决然以自己之力揽下了这事。
也便是那时,凤臻才把此人真正当做自己的父君而不是随侍。
但当时母帝光辉耀眼,自己也身负重任一直在勤学受业,后来又心系古慕寒病情,整日四处奔波寻医,便一直没能与他培养出亲情来。
如今自己真正落难,丢家弃国被追捕,会是父君委托的乞丐男子来救自己吗?他为何会有乞丐这般身份的下属?
还是,乞丐男子口中的“爹”并不是父君。另有其人?
为确认眼前这人身份,凤臻颤抖地伸出手,抹了抹对方脸颊位置,果然一块皮肤便露了出来。
她倒吸一口气,“果然是你!你这是怎么了?弄成这般。”
男子不耐烦地打开她的手,盯着她似有所指道:“还能怎么,有一个忘恩负义的人想要把我活活烧死罢了。”
呃……这个……
凤臻面露羞怯,无语作答。
她当时明明出于好心给他烧火取暖,怎么会想起来湿的柴烟雾如此大,还那么呛鼻。
他应该被呛得不轻吧?这一身乌漆麻黑的灰,连衣着和五官都看不见,该是在烟雾中被熏得太久了,才造成的吧?
如此说来,还真是自己对不住他了。
发呆中,男子也不再理会她,而是自己再次掀开帘布伸出头去。
此时,车夫的声音又响起来。
“哎哟,有什么好吵的,父女间本该父慈女孝不是?生活已经那么艰辛了,为什么非得闹得不愉快?难不成老乞丐你会因为一次吵架而不要自己亲闺女啊?闺女也是,难不成你会因此而离家出走,扔下这个年迈的老父亲吗?
生活啊,就是在不断苦难和幸福中磨练才有意思。你只有落难了,被苦难折磨了,才能明白幸福来之不易。你才能……………”
呃……
这乞丐男子看起来,也不过四十多近五十左右年纪,已经算是年迈了吗?
他也没理车夫,任其口若悬河。但没多久,突然对凤臻招手,道:“快,丫头,你爹来接你了。”
…………
凤臻被他的话语一怔,仍不敢确定他口中的“爹”到底是不是父君。
于是犹犹豫豫地慢慢往车窗外靠过去。
路边果然有几个人影,其中一个衣着颜色浅淡,身形站得十分端正。
那高挑的身形不禁令凤臻心跳得快了些,但面容也得在马车前行了一段距离后才看清楚,果然是父君!
他好像……姓牧,名是什么便不得而知了。因为大家都尊称他“牧大人”,母帝则唤字号,玄为。
玄为父君自见到马车上的乞丐男子和凤臻,笑意盈盈地挥着手臂示意,这时他身旁走来个深色衣着的男子。
是名随从。他快步上前帮忙拽着缰绳,待马车停稳当后,又立刻上前去打开车门,帮忙将乞丐男子和凤臻一道搀扶下来。
之后,又去料理车夫。
“啊啊,总算功德圆满了。老牧,人我给你带回来了,交差了哈。”乞丐男子边扭动着筋骨,打着哈欠说道。
看得出这一路,他受累了。
父君笑道:“辛苦你了。”
乞丐男子道:“这倒是句真话,简直历经千辛万苦啊!我本想着保住她性命便好了,岂料这丫头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才死里逃生呢竟又跑去古府寻事了。还好我及时赶到。还有这一路来,你都不知道她是如何闹腾我的,哎别提了,差点儿要了我这条老命。简直造孽啊,我行乞了大半辈子都未受过如此羞辱。憋屈死我了!”
边倒着苦水,又伸了个腰。
父君又笑道:“我带大的女儿,我自然知道。”
凤臻听得无语了,好像说得这一路来并非自愿照看她似的,而且还被造成了很大困扰。
自己到底对他做了什么才会如此被嫌弃?
简直了!
父君的视线落到凤臻身上,她行礼道:“拜见父君。”
“嗯。臻儿,没事了,回家了就没事了。”
家。对于凤臻来说,这是个没有什么概念的地方。可不知为何她听了,竟鼻头酸酸的。
她已经不确定皇宫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家了,虽然生在里面也长在里面。就像所临时居所,只要是皇帝,谁都可以成为它暂时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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