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乐姬嗷的一声,哭的撕心裂肺。
这一哭,苏晓的心都跟着碎了,涌出的眼泪噙满了眼眶,马上抱紧了嗷嗷的哄,“好啦好啦不哭了,谁叫你欺负人的,现在知道打人有多疼了吧?”
一旁的嬷嬷乳母们咧着嘴,嘴上在笑眼中却说,这能叫打吗?您搁这儿拍灰呢?然后她们抚着几个小脑袋离开,“好啦,公主已经得了教训了,你们也不许再闹人了,这事过了。”
懵懵的大川挠了挠头,“难道脱个光屁屁就是得了教训呀!那我以后就不穿裤子了,光着屁股到处闯祸……”
“你这浑孩子!”
吵闹的孩子们走了,苏晓抱着乐姬陷入了迷惑。
为什么?为什么同样是自己的孩子,我却舍得打她?同样是奶豆腐一样的小屁股啊,我把她打的由白变红,再由红变紫,最后打出血来还觉得挺解气……虽说,虽说事后也会后悔和心疼,可我,我当时是怎么下的手呢?
五年了,她第一次深刻的回忆小菟,却是在这样的场景下发生的。
这天晚上,苏晓在静室里点燃三支香,手持菩提珠盘腿坐在蒲团上,消化着萦绕心中的疑惑与隐痛,也念一念那个逝去的孩子。
李乐姬在外头玩腻了玩具,钻进静室来直接去拱她的胸脯。
苏晓睁开眼,温柔说道:“方才乳母不是奶过了吗?没吃饱吗?”
李乐姬直管拱,哼唧道:“我要吃阿娘的奶奶,阿娘的有花香味,她们的都没有。”
苏晓解开衣襟抱着喂,虽说现在已经嘬不出什么来了。
一边吃,一边骨碌着大眼睛,“阿娘,你自己坐在这儿干什么呀?”
苏晓抱着她轻晃轻拍,“阿娘想起你姐姐了,阿娘不曾奶过她一口呀。”
李乐姬眨眨眼,含着**含糊不清的说:“姐姐?阿秋姐姐吗?”
苏晓顿了顿,吁口气:“不是,是小玉菟姐姐。”
“咦,小玉菟?”
“是,她属兔的。所以就叫小玉菟了。”
“那我属鸡的,就叫小乐姬。”
“嘿嘿,这也能猜得到,真聪明。”
“那她现在在哪儿?”
“她不在了。你出生的那年,她生病走了。”
李乐姬感受到了阿娘说这句话时向下沉去的心,也便据此第一次感知到了死亡的力量。她也沉沉的问:“那小玉菟姐姐什么样子呀?”
“她啊,跟你的眼睛一样圆,跟你的嘴巴一样小。但她瘦弱,长不高,从小又难养,三天两头的生病。不比我们有福气,我们长到五岁,就伤风过两回,拉过几回肚子。咦,今儿早上教你学的诗,会背了吗?”
“会了会了,我这就背给阿娘听。”
接着,童声童气,咿咿呀呀。
苏晓对小菟的一丁点怀念很快被打断,一丁点的伤怀之心也被这个眼前看似更聪明的孩子所冲淡。
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小菟聪明,但乐姬更聪明。在苏晓心中,小菟留存的唯一优点已被乐姬取代。
好的总是轻易取代坏的。
东西是,孩子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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