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丹朱点点头,顺从的站起来,和她牵着手进室内,室内婢女们已经点了安神香气,铺好了软软的被褥。
“你先躺下。”陈丹妍道,“我去跟丫头们安排一下。”
陈丹朱坐在床上抱膝对她点头,陈丹妍便出去了,陈丹朱立刻从床上下来,坐在案前提笔在纸上写了几个药名,唤来一个婢女:“你去药房给我拿这几味药,我刚学了一个新的方子,包起来枕着睡可以安神。”
因为陈猎虎的腿伤,以及多年征战留下的各种伤,陈府一直有药房有家养的大夫,婢女应声是拿着纸去了,不到一刻钟就回来了,这些都是最常见的药材,婢女还特意拿了一个新帕子裹上。
陈丹妍此时也回来了,换了一身宽大的衣服,看到药包不解,问:“做什么呢?”
陈丹朱让婢女下去,捧着药包给她闻:“姐姐,香不香?是我新找的方子,可以安神。”
小姑娘都喜欢做香包,陈丹妍小时候也常这样,笑着闻了闻:“挺好的。来,睡吧,太晚了。”
陈丹朱嗯了声,从妆台前起来,将一根细长的银簪掩在袖子里。
姐妹两人上床,婢女们熄灭灯退了出去,因为心里都有事,两人没有再说话,半真半假的装睡,很快在枕边药的香气中陈丹妍睡着了,陈丹朱则睁开眼坐起来,将憋着的呼吸恢复顺畅。
她拿起银簪在陈丹妍的脖颈后快速的扎下去,睡梦中的陈丹妍眉头一皱,下一刻头一歪,舒展面容不动了。
陈丹朱解开她宽大的衣衫,看到其内换了紧身行装,一个小绣包紧紧的绑缚在腰里,她在其中一摸,果然拿出了一物,对着室内昏昏夜灯,正是兵符。
陈丹朱轻叹一口气,越过陈丹妍下了床,将药包里的药放进熏香炉里,回头看了眼床上的昏睡的陈丹妍,拿起外袍走出去。
大雨还在哗啦啦的下,刚躺下的管家又被叫了起来。
“二小姐?”他惊讶的看着再次出现在眼前的小姑娘,小姑娘又穿上了蓑衣带着斗笠,“你该不会,现在又要回桃花观了吧?”
陈丹朱点头:“是,请管家给我安排十个护卫。”
管家头疼欲裂:“二小姐,你这是我去唤老大人起来。”
陈丹朱哼声道:“我不是来见父亲的,我是听到姐姐回来了,我就来看看姐姐,现在看完了,我回山上去。”
这顽皮的孩子啊,管家无奈,想着少爷是个男孩子,从小到大也没这样,想到少爷,管家又心痛如绞
“姐姐说,姐夫会给哥哥报仇的。”陈丹朱此时又道。
管家叹口气,二小姐的心也是为少爷绞痛才如此的癫狂啊,他不再多问,柔声道:“好,我这就让人护送小姐回山上,要不这次我们坐车吧?雨太大了。”
陈丹朱嗯了声没有再拒绝,管家很快就安排好了,陈宅里不是所有人都睡了,护卫们都有轮值。
“只是,阿甜已经休息了。”管家道,“唤她起来吗?”
陈丹朱摇头,不高兴的说:“不用了,我不喜阿甜了,让她不要再跟着我,也不用再给我找新婢女,山上还有人呢够用了,人太多,我嫌吵。”
阿甜这个丫头竟然惹恼二小姐了,管家心里称奇,小姑娘的脾气大概就是这样,他也不敢多问,忙应声好,陈丹朱走上车,又回头:“你明天让大夫给姐姐看看,我觉得她今晚精神不好,一直咳嗽呢。”
管家应声是:“小姐放心,我记下了。”
唉家里少爷已经出事了,大小姐不能再出事,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二小姐,你到山上也要多喝些姜汤。”管家又叮嘱。
陈丹朱嗯了声不再说话上了车,披着蓑衣带着斗笠的护卫们簇拥马车向城门疾驰而去。
陈丹朱坐在马车里,看着渐渐抛在身后的家宅,婢女阿甜安排好了,不会再追去山上发现她不在,针刺以及那几味药能够让姐姐昏睡两天,她也不会发现兵符不见了,而大夫给她诊脉,也会发现她有了身孕。
当陈丹妍醒来发现兵符不见,会以为是父亲发现了,拿走了,或许会再想办法偷兵符,也或许会说出真相求父亲,但父亲绝对不会给兵符,而且知道她有了身孕,父亲也绝不会让她出门的。
总之等他们发现事情不对,已经足够陈丹朱做事了。
是的,陈丹朱从一开始就没有想阻止姐姐,或者告诉父亲,解决兵符并不能解决即将到来的噩梦。
要想解决噩梦,就要解决关键的人。
从城门穿过,灯火在身后,前方是浓浓的黑夜,陈丹朱拉起车帘,喊声来人。
护卫们转头看来。
陈丹朱举起兵符:“太傅密令,即刻去棠邑。”
这一次,她代替姐姐去见李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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