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不法药商,时常将沙参热蒸、压实后,充当人参贩卖到药铺,连多年的老药师都难免走眼,这个小胖纸却一眼辨真假,并将三者的区别说的头头是道。
不简单!!!
裘富贵乃是掌管惠民药局之药材采办,听到江平安这话后,下意识眯着鱼泡眼,不知在思索什么,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阴霾。
“本夫子,再考校你一个难点。”面无表情的阎峻,忽然开口,“何症用人参?何症用沙参?”
众人一听脸色微变,这个问题,并非出自《本草》,略偏向于实证,有点强人所难。
江平安扬起下巴,目光清澈的望向阎夫子,“人参甘苦性温,且体实,专补脾胃元气,故而益肾肺,适合那些伤了元气的病人使用。而沙参甘淡且性寒,且形体空虚,专补肺气,故而益肾脾,适合补五脏之阴。”
众人当下瞠目结舌,一脸不敢置信。
这么难的题目,恐怕从县医学毕业的医学徒,也未必能辩证的如此清晰,没想到,居然被一个六岁的小娃娃,说的头头是道。
这下子,难办了……
两个学生相互对视,面容古怪。按理说,若是遇到这种百年一遇的妖孽神童,夫子们通常都是喜出望外,欣然纳入门下,精心栽培。谁料到,自家三位夫子,居然一脸嫌弃,欲拒之门外。
实在想不通?可对方气势如虹,一鼓作气,连闯三关,让人拒绝的说辞都没有啊!
田臧和裘富贵也想到了这一点,顿时脸色阴沉如水,先前两人夸下海口,现在脸蛋被那虎头虎脑的小胖纸抽的啪啪响,实在没脸说出“拒绝”二字。
江平安答完后,就一直观察台上三位夫子的表情,见三人沉默不语,不由松了一口气,心道这下子该过关了吧。
果然,板着脸的阎夫子,缓缓开口:“我必须承认,你一介稚童,就能将医学四经倒背如流,且能领会贯通,实在是天资妖孽,当的起旷世神童……”
听到这句话,江平安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放踏实了,不用灰溜溜滚回家,也不忍瞧见父母失望的眼神。
本以为阎夫子接下来会给个台阶,就欣然收下自己这旷世奇才时,没曾想,阎峻陡然脸色一沉,语气变得冷冽、严苛:
“可在本夫子眼中,才为轻、医术次之,医德为贵。我朝太医院选拔御医,尚且要:立品、勤学、轻财、虚心……为何?”
不等江平安反应,阎峻陡然变得情绪激动,黑脸泛红,语气高昂道:“医者,需重义轻利,当存仁义,若心术不正,惟名利是务,将治病与敛财本末倒置,乃是我辈医者耻辱。”
“你区区一个孩童,面对医道长辈,言语轻佻,何来虚心?见财忘义,高价索要诊费,何来轻财?年纪轻轻,就出入烟花柳巷,何来立品?仗着资质,在夫子们面前舌绽莲花,何来勤学?”
一番话,慷慨激昂,说到最后,似有一股浩然正气,荡起阎峻身上那件搓洗发白的袍子微微飘扬。
霎那间,所有人懵了。
江平安更是目瞪口呆。
我去,一言不合就掀桌子。
夫子,你太霸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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