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会这样?”
田臧面色灰白,嘴唇哆嗦,看着缓缓睁眼的王老夫人,满脸不可思议。
先前嘲讽江太仁的三位医生,也羞愧的闭上嘴巴。
一碗糖水,治好了消渴症?
简直匪夷所思。
“娘,你可醒了,儿差点吓死了。”王典史见老娘苏醒,兴奋地扑到床前,咧嘴大笑。
“王大人,可否让草民给令堂再号号脉?”田臧站起来,不甘心的问道。
王典史正在兴头上,被人打断就有些不悦,而且田臧先前吹的天花乱坠,结果还不如一个孩子,让他心生鄙夷。
不过,老娘刚刚苏醒,他的确不放心,于是压下心中的厌恶,起身让出位置,语气淡淡道:
“那就有劳你了。”
先前称“田大夫”,现在叫“你”。
田臧听出了王典史语气中的生疏,愈发对江平安这个搅局者充满怨恨,强忍怒火,在床侧坐下,伸指搭脉,双目半眯,开始切脉。
脉像平稳,没有虚浮。
最起码,先前的症状是消失了,用现代医学术语说,叫生命体征平稳。
田臧号着脉,脸色渐渐难看,眼中也逐渐爬满了困惑。
他在惠民药局干了数十年,阅医书无数,脑海中快速搜索曾经读过的医书:
《千金翼方》《诸病源候论》《素问》……
奇怪,完全没印象啊!
“你这方子,是出自何处?”
田臧扭头,目光冷冽的看向江平安。
嘿!
还不服气,敢瞪小爷!
“不知道,想知道问我爹去。”
江平安小脑袋45度往上一翘,翻了一个白眼,语气带着熊孩纸特有的傲娇、臭屁。
就这态度,还想套小爷的话?
没门!
儿子一甩锅,当爹的傻眼了。
“我,我……”老实的江太仁在田臧锐利的眼神下,急的满头大汗,磕磕绊绊半天,也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用过这方法,无奈说道:“应该,是家父遗留手抄本上记载的偏方。”
田臧一听,脸色更加难看。
的确,古代医生讲究传承,尤其是一些乡下土郎中,靠着一个好方子能吃几代人。
田臧冷哼一声,恼羞成怒道:“不过侥幸而已,区区偏方,上不了台面,老夫不稀罕。”
说着,他气呼呼的起身,朝王典史拱手行礼:“王大人,既然令堂暂无大碍,那在下先告辞了。”
今天老脸都丢光了,田臧也没脸再待下去,王典史随意敷衍两句,就打发一个丫鬟送客。
余下三个医生也面红耳赤。
跟在田臧屁股后,灰溜溜地跑了。
“今天多亏了二位,王某感激不尽。”
见老娘脱离危险,王典史长长松了口气,脸上的戾气渐渐消散,看向江太仁父子的眼神也柔和几分。
“不敢,不敢,既然令堂安然无恙,那草民就先行告退。”江太仁慌忙摆手,今天实在太刺激了,心脏砰砰加速感觉快炸了,还是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爹,还没收诊费。”
江平安扯了扯糊涂老爹的衣角,小嘴都快撅到天上了。
要恰饭滴!
“是我糊涂,是我糊涂。”
王典史一拍额头,爽朗大笑,摸出一锭银子,放入江平安的小胖爪中,咧嘴大笑道:“小神医,这锭银子可收好了。”
小神医?
这个头衔,朕心甚慰。
江平安傲娇的扬起下巴,乐呵呵地伸出小胖爪去接银子。
乖乖,好沉啊!
捧着沉甸甸的银元宝,江平安心中暗道:小小一个典史,出手挺阔绰的,这怕有10两银子吧!
“谢大人赏。”
江平安小脸红扑扑的,略显兴奋。
这可是他穿越大明朝,挖到的第一桶金。
小胖爪攥的死死的。
这捧的不是银子啊。
那是沉甸甸的幸福感。
江太仁可没儿子那么贪心,他虽是一个医户,可也清楚典史大人可是县里的四把手,掌管城管大队和保安大队,凶名在外,他的银子可不敢收。
惶恐的江太仁推辞几次,奈何王典史心情愉悦,执意要赏,只能无奈收下。
“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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