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小宛就凑近来问圆圆,那公子提到的冒公子是谁?还没等圆圆回答,又问,可是那四公子之一的冒襄公子?圆圆转头望见小宛眼中的急迫神色,心里有所了悟,看来这条线不需要自己怎么拉扯了。她点点头。
见圆圆点头,小宛忽然没了生气,竟一路沉默,来时的兴奋荡然无存。
到得家里,见小宛径自往自己房里走去,圆圆上前拉住她:“小宛,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说着拉她往自己房中去。
进了屋掩住门,圆圆拉小宛坐下:“怎么了,一下子忽然不开心了?”问出这话,圆圆觉得自己似乎是姐姐,事实上论年纪小宛还长她一岁,可谁让自己阅历不一般呢。圆圆想到这嘴角不由勾起来,这一勾在她明明是苦笑,看在小宛眼里就笑得诡异了。小宛不由没好气:“你还笑!笑什么嘛!”圆圆被呛得回转神来,正了脸色:“我笑你平时那么磊落的人怎么突然别扭起来了。”说着去呵小宛的痒,平日里大家呵痒玩,小宛是最怕痒的一个。这会也是,小宛瞬间就缴械投降,一边避一边叫:“好妹妹,快饶了我吧。”圆圆见她不再绷着了,方收了手,望着她正襟道:“小宛,老实告诉我,心里可是有个谁?”这会成妈了,圆圆咂着自己的话的味道,心里直淌汗。可是总得说明白啊。
小宛避开圆圆的目光,黯然道:“只是人家根本不喜欢我,可能都不认识我。”
圆圆见她这模样,也不忍逗她,就直说了:“你是不是喜欢冒公子?”
小宛闻言一惊:“你怎么知道?”
“这不都写在脸上吗?从你问我是哪个冒公子开始你的脸色一直是乌云密布的,我就猜着了。”圆圆笑望着她。
不等小宛开口,圆圆接着说:“我和冒公子是有过一面之缘,你也听到那许公子的话,但你不要太当真,当时场面,许是逢场作戏,你知道公子哥儿有时候说话随性得很。再说若你在,看到你的风流才华,定更对你目不转睛了才是。”
虽说因着早已知道的小宛的这段姻缘,圆圆看冒襄带上了有色眼镜,但想到他的才华,念及小宛的自己及不上的雅致,圆圆这话却也是心底之言。
怕小宛心里还有芥蒂,圆圆继续道:“而且小宛你放心,我对他是一点心思都没有的。”
说着,圆圆拉住小宛的手,紧了紧,小宛抬头来与圆圆对视,圆圆清晰地看到小宛眼底的希望,遂又一字一句说道:“我只愿你能得一段可心可意的姻缘。”
这一夜,两人促膝而谈,小宛向圆圆吐露了两年来对冒公子的倾慕之情,虽不曾见过面,但听过公子们对他的谈论,也读过他的《香俪园偶存》,只觉此人文采出众,情感细腻,总想一见。可是机缘不巧,总不曾遇到。听说冒公子这两年屡屡参试来南京,也经常经过苏州,可总无缘相见。言语间小宛失落溢于言表。圆圆劝她,总会有机会的,既然参试不中,以其才华定然不会罢休,应会再来,总有机会相见。小宛也问起许公子所言八月之约,圆圆觉得酒后之言难做定数,不过若真来,也是个小宛与之一见的机会。说话间不由逗弄小宛。小宛本就是个明朗人,说开了自然不再别扭,对圆圆的取笑话也不以为意,反而大方道:“如他来,我这次一定去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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