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哪儿来的?”七年前也是他刚到陈州,侯氏那时候正忙着与皇后争宠,又岂会把心思放在他这个藩王上。
白荼赶紧跪好:“草民原是泉州人士,七年前逃荒而来,父母皆在路上病死,唯草民活了下来。”
七年前泉州倒却有上万难民逃荒至陈州,邢琰微微一笑,“所以你告诉陈福海,本王就是个冷血无情的刽子手,沾之命不久矣,陈福海听信了你的话,竟吓得连本王的约都敢悔了?”
白荼面上一慌,心里跟着琢磨起来,凉王喜怒无常,根本无法判断他的话到底那句是真怒,哪句是佯怒,也许这句他没放在心上,下句就会摘人脑袋。
他小心斟酌道:“草民不敢,王爷乃靖国战神,守卫陈州百姓安宁,草民八岁就逃荒至此,若非有王爷您镇守陈州,草民何以安家存活,说王爷您是草民的再生父母都不为过,草民又怎敢如此诋毁王爷。”眼神诚挚可见一斑。
“哈哈哈…”邢琰实在觉得好笑,都说商人狡猾,他今日倒也是体会了一番。
“好一个情真意切令本王动容,可是……本王听说,外面的人,都称本王是‘杀神’,说本王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这战神从何而来?”
白荼连连摇头:“王爷,在草民身边,这是万万没有这样的话。”他扬起脑袋无比认真:“夷国想要侵占腹地,唯王爷您可阻挡,没有王爷您,就没有陈州现在的太平,王爷您手上每一滴血,那都是替陈州以及靖国百姓沾的。”
这话他是说的真心诚意,白荼犹记得刚来陈州的那年,内有灾荒外有侵扰,凉王那年还未及弱冠,在外身披铠甲抵御外敌,在内安治陈州,七年时间,陈州在凉王的管辖治理下,已经外可敌夷,内民富足。
这样的好男儿,他是打心眼儿里佩服有加。杀戮?没有战,何来平?
也不知是不是他确实真切,邢琰语气倒缓和了些,“这么说,还真是本王冤枉你了?”
白荼惶恐道:“草民不敢,草民确实擅闯王府有罪,但恳请王爷念在草民事出有因的份上,饶了草民这次。”
饶了?邢琰好整以暇道:“你知道本王最讨厌什么样的人吗?”
白荼仰起头怯怯的看着。
“自作聪明的人。”
能在他手底下讨到饶的,至今没有。邢琰承认自己刚才却已收起了杀心,然正因为这样,这人才更该死,因为他动摇了自己的本心。
世人有一句话没说错,他确实冷酷无情,杀人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
那双眼睛,如利剑一般,是毫不掩饰的杀机。
白荼又懵又惧又委屈,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杀机顿起?他怕的颤抖不止,乓乓磕头求道:“草民不敢,草民刚才的话,句句属实,求王爷明察,求王爷明察。”
他不想死,他不能死。脑海里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提醒着他。
阿荼,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这一刻,白荼毫无办法,他心中悲戚,这就是权贵,一旦他们起了杀心,你连一丝苟活的希望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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