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这人会失望而去,不想他却笑意更深,直叫人心里没底。
“不知大人可听说了今日布政使司的那件案子?”秦申没由的问道。
石蒙越发奇怪,“你这是何意?”他知道说的是侯蔡文那件案子,可这时候提这件事有何干系?
秦申继续道:“大人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知可否让草民细细道来?”
石蒙理了理衣袍,他倒想听听这人能说出什么名堂来:“那你且说来听听。”
秦申拱手应是,“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想必大人已经知晓,草民就只说一人,此人名叫单文姬,此案当中被冤打重伤。”
石蒙哼道:“区区小民,何值得本官记挂?”
秦申笑了笑,“这单文姬现在虽是一介布衣,可半年前他曾任户部郎中,后辞官离京,一直云游四方,不日前才到了朱家村。”
石蒙依旧不屑:“一个五品郎中而已,又辞官离京,本官何须将他放在眼里?”
“大人自不必将他放在眼里,可大人不知,这单文姬与巡盐御史马相如马大人却是故交。”
“马相如?”石蒙顿时警觉起来,这马相如他可是太了解了,虽品阶比他低两级,可巡盐御史乃是督察院委任,专门督促查办各地盐运使司,即便品阶低,可权利却比他大的多,更有查办他这个盐运使的权利。
每年马相如巡至陈州,石蒙都会提心吊胆,又要顾着不能被抓住把柄,又要好声好气的接待,甚至还得送几件儿拿得出手的宝贝,否则何以长久保平安啊。
这盐运使可是肥的流油的肥差啊,每年盐引将至,陈州无数盐商都会送礼孝敬他,这些盐商,有陈州大商中人,也有官家中人,故而秦申话说到此处,石蒙便明白了。
侯迁名下有多少良田商铺自不多说,就是产业也分布甚广,就拿这盐引来说,也有一半儿是他侯迁的人承下。
石蒙与侯迁,私底下是有这份口头约定的,每年的盐引,侯迁会分去至少一半,今年亦是如此。
秦申适时道:“单文姬虽辞官,可他与马相如的关系却颇好,如今单文姬被无辜殴打,定会怀恨在心,届时巡盐御史一到,他再一言明,好友岂会不相帮?若那时候知道大人您与布政使关系匪浅,岂不是会连累大人您?”
秦申之话,正是石蒙所想。
“你到底是谁?”石蒙防备的看着前面的人,此人不仅知晓单文姬与马相如的关系,更知晓他与侯迁私底下的交易,这绝非普通行贾。
秦申笑容和煦道:“草民不过是一介商贾罢了,只是走南闯北听的多,所以多晓得了一些,今日来的匆忙,不曾准备,大人若是允许,草民三日后再来拜见。”
石蒙微微眯着眼打量,倒是个识趣的人,知道规矩。他想了想,道:“本官虽为盐运使,却也是为百姓办事,你既要上衙门来,本官也阻拦不得。”
秦申应是,话既说完,便拱手作揖告辞。
待秦申走后,石蒙立即命人尾随而去,半个时辰后得人回报,说是人住在一酒楼,并无其他人交涉。
石蒙心中不放心,便命人日夜盯着,并且时刻回报,另一边,他再派人去打听单文姬一事,自己则开始考虑该如何取了与侯迁约定好的那一半盐引,毕竟侯迁与他没有直接的厉害关系,可马相如却可以直接将他督办,孰轻孰重自不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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