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解开身上的绳索,身后三具男性尸体随之坠落。
转身弯下腰将尸体摆正,整理仪容,虎子站的笔直,敬了个军礼。
阳光下,他神色肃然,眼底却带着些疑惑。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突然来到这片战场,周围全是不认识的人,而他的工作也变成战场背尸人,专门负责处理战场上的死尸,免得他们死后受到变异兽的侵害。
他已经背了一上午的尸体,体力消耗严重,按照背尸数量,他能得到两个馒头。
临走前,他又看了一眼三人的面容,很陌生,完全不像是青山镇附近的人。
他们身上穿着的作战服统一绣着一朵黑色的玫瑰,这朵黑色的玫瑰图案有些似曾相识,他年轻时执行任务似乎在西部某座城市见到过,但具体情况的记不清了,不知为何,他脑子浑浑噩噩的,很多记忆都有了缺失。
远处有人推着餐车开始发馒头,虎子神色一紧,刚要转身离开,眼角却瞥见其中一人的衣服口袋里掉出一个金灿灿的物品。
心中好奇,他走过去捡起那个物品,发现是一块金表,以他的眼力判断,金表虽然不是什么大牌子,但质地却是真金无疑。
没有多想,按照脑子里残存的记忆,他直接向上面打个报告,很快一个大腹便便的领导来到尸体停放区见到了虎子,在虎子主动上缴金表后,顿时喜得合不拢嘴,一番口头表扬,丢给虎子五六个肉包,转身扬长而去。
馒头变成了肉包,虎子很是振奋,三两口吞下包子,拍了拍饱腹的肚子,惬意的坐在废墟上思考人生。
不远处坐着两名背尸人,干啃着馒头,连掉在地上的馒头渣都不放过,苦兮兮的。
他们一直偷摸儿的盯着虎子,似乎在盯梢,聊天的内容隐隐传到虎子的耳中。
“真没想到虎子是这种人……坏了规矩,龙爷早晚会找他麻烦。”
“……听说虎子的二弟昨天去卖血了,他家里几个弟弟妹妹连菜馍都吃不上。可虎子呢,上缴金表,人家打发他几个包子,结果全让他给吃了,一个也没给他弟弟妹妹留。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渍渍,你说咱们怎么没那运气呢,一块金表,黑市中至少能换七八十个包子呢……”
后边的内容虎子已经无暇顾及,他满脸茫然,沉思道:“我在这个世界还有亲人?怎么毫无印象?”
他正打算上前去找那两名背尸人询问清楚,这时一名五十多岁满脸阴骘的老头带着一群人将他围了起来。
“虎子,你今天坏了规矩,把该给咱爷们儿的收获交给了那头肥猪,按照规矩,我今天要你一条腿,你可有话说。”
虎子皱眉,心道,此人莫非就是那所谓的龙爷,是来找麻烦的?
他打量着对方一行十几个人,都是些苦哈哈,面黄肌瘦的,就连龙爷身上的衣服都打着补丁。
虎子身为百战老兵,对这种社会最底层的小势力头目有些看不上眼,不过眼下初来乍到,也不愿意惹麻烦,于是冷声道:“让开。”
龙爷气极反笑,眼中露出一丝阴狠,阴恻恻的道:“好,硬气得很。来人,给我把他的四肢全部打断,赶出城墙根,连同他家里三个小崽儿,也全部赶出去。”
听到这话,龙爷身后一群打手望着虎子的目光中充满同情,像他们这样的贱民,被赶出城墙根还能去哪,只能跑到野外自生自灭,不知什么时候就喂了异兽。
虽然同情,但虎子坏规矩在先,嚣张跋扈在后,龙爷的命令还是要听得,于是十几个人撸起袖子上前。
面对气势汹汹围上来的十几个人,虎子自然不会畏惧,正好拿下这些人打听情况,他要确认这个地方到底是不是他原来的世界,难道自己穿越了?
虎子的格斗经验就算对面十几个人加起来也比不过,但他忘了自己这具身体终究不是原来那副身经百战的强悍身子,靠着凶狠,虎子打昏了七八个,自己也被打得头破血流,他强撑着身子,眼中煞气四溢,好似恶鬼,择人而噬。
剩下的人见到他一副不要命的样子,害怕的不敢上了。
龙爷被这群酒囊饭袋气笑了,深吸一口气,对虎子说道:“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你身手这么好。不过你坏了规矩,还动手打人,从今往后,背尸人与你势不两立。”
放完狠话,龙爷带人离去,毫不拖泥带水。
其实龙爷也是无奈,整个背尸帮上下连把手枪都没混上,拿捏一下那些社会底层的苦哈哈还可以,真要是遇到狠人,就只能认怂。
临走时,他心中不免对虎子充满怨气,这么能打你早说啊,你早说我不就提拔你当二把手了吗,至于像现在这样撕破脸吗……
对于得罪了背尸人这个群体,虎子根本不在意,凭他的本事,在哪混不出个名堂,眼下最重要的是弄清自己到底在哪儿。
坐下休息了一会儿,给自己止了血,虎子跌跌撞撞的站起来,一路上靠问路,回到了自己家。
所谓的家是搭在城墙根下一座破旧不堪的帐篷,家里有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三个小家伙都不大,六七岁的样子。
见到虎子满头是血的回家,几个小家伙满脸急切,老大咬咬牙,二话不说出了门,老二连忙去打水给他洗脸,最小的小丫头心疼的几乎要哭出声。
虎子脑海中虽然没有关于这几个小家伙的记忆,但对方眼中的关心是做不了假的,于是他勉强露出个笑脸,强撑着说道:“别怕,没事的……”
话没说完,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虎子发现自己头上绑着绷带,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哪来儿的药物?
带着疑问,虎子从床上坐起来。
几个小家伙守在床边打着瞌睡,见到虎子醒过来,顿时精神一振,纷纷对其露出笑脸。
“大哥,痛不痛呀,馒头,你吃。”最小的丫头仰着一张脏兮兮的小脸,小手捧着一个干干的馒头放在虎子手上,眼里满是担忧心疼之色。
虎子茫然地接过馒头,抬头看了眼时间,已经夜里八点多了,自己昏迷了三四个时辰?
他手上这个馒头,记得中午时就放在餐桌上,应该是几个小家伙的午餐。
他看向老大,这个孩子脸色苍白,手腕处有针孔扎过的痕迹。
他环顾这个白送给别人都不要的破烂帐篷,这个“家”里很穷,一贫如洗。
他忽然想起白天那两个背尸人说过的话。
“……听说虎子的二弟昨天去卖血了,他家里几个弟弟妹妹连菜馍都吃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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