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氏入狱的时候,曾经握着她的手,咬着她耳朵嘱咐了一些事,这些话每一句都刻在她心上,指引着她下面要怎么做。
门铃响了。
钟可欣做梦也没想到,陆屹楠居然还会来找她。
“惜月的事,我真的不想的……”钟可欣满面愧疚,只一瞬间的功夫,眼角已经泪痕点点,“屹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以后,一定不会再做错事了。”
陆屹楠的眼眸中泛着寒意,冷冽如冰的眸子在她面上扫了扫,而后轻哼了一声道:“以前的事,可以既往不咎……”
钟可欣仿佛看到了希望,仰起头眼中满是感动。陆屹楠便道:“你帮我做一件事,只要做得好,我们之间的恩怨,可以一笔勾销。我也可以像从前那样待你,名分是不可能给你的,但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将你一直留在我
身边。”
眼下,钟可欣众叛亲离,连最信得过的殷氏都被拉去坐牢。她现在住的是季子墨的房子,季子墨随时都有可能收回去。如果她不答应陆屹楠,那么她终将无家可归。
“怎么样?”陆屹楠凝眉望向她。
钟可欣咬牙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陆屹楠递给她一份资料,冷静道:“我知道你和杂志的关系一直不错,这是一个很有话题性的事件,我希望你能把它做得有声有色。”
“这个人是?”钟可欣指着满脸伤痕的的照片问陆屹楠。
陆屹楠面色一冷:“你不需要知道她的名字,只要知道她是本次案件的受害者就行。”
钟可欣若有所思地点头。
陆屹楠突然转过头,将屋子里扫视了一圈,而后冷声吩咐道:“收拾收拾,随我搬回陆家住。”
钟可欣又惊又喜,难以置信地望着他,反问道:“我去了陆家,那季子墨怎么办?”
陆屹楠扯了扯嘴角,“我有办法让你们和睦相处。”
钟可欣茫然。
陆屹楠又道:“在她面前,我希望你放乖一点。毕竟,她才是陆家未来的女主人。”
“懂了。”钟可欣垂下头去,眼眸中露出凶狠的光芒,“只要能跟你住在一起,我什么都能忍的。”陆屹楠木然转过脸去,原本温润如玉的容颜瞬间被撕裂了一般,露出从未有过的凶狠:害死我妹妹,你还想得到原谅?既然警察没能力收拾你,那就让我来收拾你。留你
在身边,慢慢地折磨致死,才能解恨!
谢氏总经理办公室。
安律师敲门进来,将一份资料推到谢舜名面前,“谢少,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准备好文件了。上庭的时候,只要呈上这份证据,季小姐便可安然无恙。”
谢舜名淡淡瞥了一眼桌案上的资料,手伏在牛皮纸上,却没有撕开。
安律师眉头拧得紧紧的,欲言又止。
谢舜名沉声道:“有话你就说吧。”
安律师抿了抿唇,道:“谢大少让我提醒你,要慎重考虑,再做决策。”他伸手掂了掂那份资料,“这毕竟是伪证,是犯法的。”
“只要能救她出来,犯法又怎么样?”谢舜名扬起脸,面上是一贯的狂傲不羁。“关于这一点,谢大少也替您分析过了。”安律师声音一沉,“如果你作伪证被发现,势必要上头版头条。以往不管你怎么鬼混,怎么风流,跟多少女人传绯闻都好,那毕竟只能说明你花心,这世上有些女人偏爱你这种花花公子。但犯法不同,这是原则性问题。因为你作伪证,整个谢氏都会受到调查。就算你不在乎谢氏的钱,不在乎谢总的
面子,但你要想想你的母亲。谢夫人是混娱乐圈的,你出了这样的丑闻,她恐怕很难在圈子里继续混下去”
谢舜名的脸色渐渐阴冷了下去。
“我们不能因为别人做犯法的事,就争相效尤。不管你再怎么有钱有权,你都必须认识到一点:这毕竟是一个法纪社会。”
安律师躬了躬身子道:“我先出去了,你自己慢慢考虑。”
云城建设。
卓然给沈让洗了些水果递过去。
沈让却仍旧自顾自地靠在躺椅上喝酒,这一个星期以来,他一直是这副模样。
一个男人被一群男人强奸的裸照,被人在网上传得到处都是,对他而言是怎样的打击,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了。
“小墨被季老太婆阴了一招。”卓然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沈让握着玻璃杯的手突然僵住了,红酒杯距离唇边半厘米的距离,就那么尴尬地停在那里。
卓然见他这副表情,轻嗤出声,“我以为你没在听我说话呢。”
“废话!捡重点!”沈让剑眉一挑,沙哑的声音难掩骨子里的狂躁。“急什么?姓谢的比我们还急!你看看,你看看……”卓然说着,伸手指了指对面的阳台。只见谢舜名独自一人站在阳台上,手上拎着一大瓶白酒,就跟灌白水似得,咕咚咕
咚地往脖子里灌。
沈让眉头一拧,倏地站直了身子。卓然一把将他摁住,眸光清冷如刀,“冷静点。小墨现在是陆屹楠的未婚妻,陆屹楠娶她是为了什么,你我心里都清楚。所以,小墨出事,陆屹楠不可能不管!季老太婆高
明,陆屹楠黑心,何不让他们来个自相残杀?”
沈让甩开袖子,朝着他摇了摇见底的酒杯,慵懒出声:“我只是要进房间拿酒,你以为呢?”
卓然望着他的背影,禁不住低咒了一声:真是个衰人!
钟可情在局子里熬了两天两夜。
审问她的警官似乎是收了季老太太的钱,问话的时候总是问一些假设性的问题,试图引诱她入套。钟可情神经紧绷了四十八个小时,困到极致的时候,被人通知,“明天一早开庭过审,现在是凌晨四点,还有四个小时,你如果肯认罪,那就休息一下,你如果不认罪,我
们陪你继续。”
钟可情禁不住冷笑。
季老太太下手真够狠的!找两个警察,陪她玩到精疲力竭,就是为了让她在明天开庭的时候,没有精神应对对方律师和法官的提问。
钟可情的眸光环顾周围一圈,心中反复思索着脱身之法。她不能再这么撑下去,必须休息。
她清眸流转,仿佛想到了什么。
盯着对面的警察,她呆呆看了十多秒钟,而后突然抚着自己的胸口,痛苦地摊倒在了问讯室的座椅旁。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对面的警察大惊失色。
另一个警察则不以为然,上前不客气地踢了一脚:“该不会是装的吧?”钟可情的面色难看至极,不管不顾,直接当着两个大男人的面,撕开胸口的衣裳,露出心脏处的刀疤,沙哑着声音道:“我动过心脏移植手术,快帮我叫医生,我需要治疗
!”
那刀疤可不是假的,因为时隔不久,痕迹依然清晰可见。
那名凶悍的警察也愣住了,有些犹豫不决。钟可情哪里容得他思考,上前死死拽住他的衣襟,冷声威胁:“快送我去医院!我若是死了,你就是见死不救!警局的闭路电视为证,你以为你逃得掉么?别人给了你多少
钱玩我,能抵得上你后半辈子的自由么?”
“快……快叫医生。”那名警察怔愣了片刻,仿佛被骂醒了,连忙拿出手机,拨打了120。
另一名警察将钟可情扶起来,搀着她走出问讯室,对值班的刑警吩咐道:“帮她办理一下手术,她现在需要即刻入院观察。”
“可是她明天还有庭审。”值班室的工作人员皱紧了眉头。
就在那名警察犹豫不决之际,钟可情粗哑着嗓音开口道:“庭审照常。我一定为证明我的清白,除非我死在医院!”她意志这样坚定,这倒让两名警察放心警惕来。季老太太只是吩咐他们玩她到精疲力竭,令她在庭审之时困乏,只要她还能按时参加庭审,中间悄悄去一趟医院,应该不
会有什么大问题吧。
救护车在五分钟之内赶到,钟可情被抬上车之后,便闭上眼睛休息。不管医生们都在议论些什么,她听都不听,只是自顾自地睡觉,养精蓄锐。
距离庭审还有四个小时,她困得如同一只失眠多日的考拉,这才一抱住大树,便沉沉入睡。
警察有些担忧地问她身侧的医生,“她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死?”
医生在为钟可情检查的时候,她故意控制了自己的脉搏和气息,导致测量的结果有很大的偏颇。急救的医生撒手道:“脉搏和气息都很弱,需要送回医院观察。”
那名警察显然是被钟可情的话吓到了,担心她真的死掉。医生说什么,他都认了。去哪儿检查,做什么检查都可以,只要保证这丫头别死在他手上就行!
重症病房里。
lan急匆匆闯了进来,对季老太太道:“那丫头被送进医院了,现在正在急救室,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季老太太眉头一挑,仿佛用脚趾头想想都能将钟可情猜透。她眼皮一眨不眨,齿缝里冷不丁地蹦出两个字:“装死!”
“那要不要……”lan朝着季老太太做了一个手势,是杀人灭口的意思的。季老太太眉头一拧,横出手臂来,将她拦住:“不!那丫头一贯狡猾,指不定这回是挖好了陷阱等着我们往里头跳!她自己是医生,医院内外,她比我们熟悉。我们若是被
她抓到了把柄,那明天的庭审她就可以翻身了!”
“那要怎么办才好?”lan有些心急,毕竟她投靠了季老太太,把大小姐给得罪了,万一大小姐不倒,她也就没好日子过了!
季老太太冷哼出声,咬牙切齿道:“罢了!就让那个小杂种再多活一天!”
lan点头,而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出声道:“对了,季夫人在门外等了一天了,您真的不见她么?”
季老太太眸光微微凛起,沉声道:“她必然是来为她女儿求情的,可我不能为了一个臭丫头而牺牲季氏,不见也罢!”
“可是……”
“可是什么?”季老太太挑眉问道。
lan犹豫着说:“季夫人说,让您回忆一下十一年前火灾那天都做过些什么好事……”她的声音愈来愈小,害怕触怒了季老太太。
lan的话犹如平地惊雷,在季老太太心中击起不小的涟漪。她整张脸瞬间煞得惨白,颤抖着手,指着病房大门道:“让……让她进来!”
lan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忙点头。
沈惠洁进了病房,季老太太便借机支开了lan。
季老太太冷眼望着沈惠洁,一颗心掉在嗓子眼,颤声问道:“你提起十一年前的火灾是什么意思?”
“妈。”沈惠洁垂下眼帘,面上满是无奈,“你做过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清楚,还要问我么?”季老太太“啪”得一声将手上的水杯摔了出去,直朝着沈惠洁的面门砸去,“混蛋!原来这么多年,你一直都是装疯卖傻!你不是说你忘记了么?怎么现在又记起来了?还是
你从来就没忘记?”
沈惠洁不躲不闪,仍旧那厚重的玻璃水杯砸在了自己的右脑门上,砸得头破血流,鲜红的液体顺着额角流下来,血腥味儿很快就在空间里满溢开来。她缓步向前,目光死死逼视着季老太太:“如果我不装疯卖傻,妈当年想要烧死的就不止小墨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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