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你就依照我说的做……”钟可情忽然压低了声音,细细说了一通。
沈惠洁隔着电话线听完,眉头不由拧成一团,为难道:“这样怕是不好吧?我担心会引起季氏内部骚动……”
“妈,奶奶的命与季氏比起来,你觉得哪样更重要?”钟可情声音一沉。
沈惠洁恍然,“好,我就照你说得做。”
沈惠洁这才一挂了电话,便急匆匆朝着二楼跑去,直奔季正刚的房间。
江美琴听见脚步声,便长臂一伸,将她拦在了门口:“你做什么?正刚他不想看到你!”
“他不想见我可以,可是季氏的死活,他不能不管!”沈惠洁满面严肃,声音冷沉至极。
江美琴不禁冷笑出声,“你吓唬谁呢?季氏如今又不归正刚管,没有他,季氏还能倒台不成?”“刚刚得到的消息,李嫂的尸体已经找到了,老太太至今下落不明。小墨毕竟是个孩子,没什么经验,手上又拿着老太太的私章,万一出个什么岔子,会害了整个季家!”
沈惠洁叹息了一声,“我不管你对我有什么意见,现在必须请正刚出来主持大局!”
“小墨拿着老太太的私章?”江美琴的眉头拧成了一团。“不错。”沈惠洁眉头紧皱,看上去满面担忧的样子,“小墨是老太太的遗产继承人,如今老太太下落不明,她拿着私章主持大局倒也合情合理,可她从未入过这行,万一得
罪了那些元老,只怕后果不堪设想……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请正刚出来,从旁监督,以防止小墨做错事!”
江美琴自打知道季氏现在由季子墨主事后,整个人便心事重重的样子,找借口道:“这件事我会跟正刚商量。”
沈惠洁勾着头,试图朝屋里看。
江美琴便横出手臂来:“正刚正在休息,吵醒了他,你负责么?”
“你打开门,让我看他一眼也好”这么多天不见季正刚的影子,沈惠洁心里也是特别着急。
江美琴不耐烦地挤开一个门缝,让她透过门缝瞟了一眼躺在床上双眸紧闭的男人,而后冷哼道:“看够了么?”
若是有老太太在,沈惠洁还不至于被江美琴欺负成这样。但现在老太太失踪,这屋子里最大的就是季正刚,季正刚宠着江美琴,沈惠洁也不敢吭声。江美琴关上门之后,便立刻打了电话给季子姗,声音冷沉道:“子姗,吩咐下面的人,暂时别动那老太婆。沈惠洁说了,那老太婆的遗产全都是留给季子墨的,万一老太婆
现在死了,那我们可就真的一分钱都拿不到了!”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季子姗的语气有些不耐烦,“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绑这个老家伙,可算是多此一举了!”
“我们将她从湖水里救出来,怎么能算作绑架呢?”江美琴轻嗤出声,“如果不是我们及时赶到,这死老太婆早就跟李嫂一起去见鬼了!”
“可是妈,那场事故明明是我们的人……”做的。
“谁说的?”江美琴目光一冷,语调突然拔高,“周围既没有监控,又没有目击证人,李嫂死了,老太婆又昏迷不醒,我说我们是好人就是好人!”
“妈说得对。”季子姗应和道。“你去写一份说明,摁上老太太的手印,在和城市日报版发公告,就说老太太的私章丢了,暂时作废。”江美琴吩咐道,“我倒要看看季子墨拿什么来压住整个季
氏的人!我们两个斗不过她,就让季氏那群老狐狸同她斗,斗到你死我活的时候,我们再出面摆平!”
“妈,还是你考虑得周到。”
“那是,多学着点,往后你嫁人了,用到的地方更多。”江美琴一脸自豪。等她挂掉电话,才发现原本躺在床上熟睡的季正刚,突然坐正了身子,一脸茫然地望着她。盯着她看了好久好久,才觉察出她话中深意。季正刚重重咳嗽了两声,面色涨
得通红,指着江美琴斥责出声:“你这个婊子,居然敢绑架我妈!”“婊子?”江美琴着实被这两个字刺激到,“我好歹也跟你睡过,你拿我当婊子,那你自己又算个什么东西?季正刚,你撒泡尿照照你现在的样子,半身不遂,手足僵硬,连
大脑思考问题都比常人慢一拍,说白了就是残废,你有什么立场骂我?”
“你……”季正刚气得脸色发青,说不出话来。
江美琴又道:“山不转水转,以前我以为我只有依附于你才能生活,离开了你我才真正知道,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你那是房外有房、床外有床!”季正刚忍不住呸了她一口,“你这样肮脏不堪,根本不配呆在季家!”“我不配谁配?”江美琴狠睨了他一眼,“沈惠洁么?你看看她那副懦弱的模样,遇事一点主见都没有,根本不配当季氏的当家主母。老太婆就是因为眼拙,才会有季氏的今
天!”
季正刚倏地翻身下床,上手就给了江美琴一个巴掌。可惜他双腿已废,自己也紧跟着摔在了床榻边上。
江美琴冷笑着抚了抚自己的脸颊,而后拿起床头的注射器,缓缓走到他身边,将针头放在他眼前晃了晃道:“正刚,乖,打了这针就可以继续睡觉了……”
季正刚扭过头来,想要躲开那针尖,无奈手足无力,根本斗不过江美琴。他扯开了嗓子,想要喊出声,却发现喉头就跟吞了炭似的,沙哑无力
江美琴冷哼道:“给你吃了这么多的药,能开口骂人已经算不错了,你还想试图喊人救你?做梦!”
打针不比挂水,连血管都不需要找,皮下注射即可。江美琴手起、针落,不到十秒的时间,一管子药剂就给注射进了季正刚体内。
季正刚颤抖着惨白的双唇,两眼痴痴地盯着她,直到视线渐渐变得平淡茫然,最终再次合上双眼,沉睡过去。江美琴俯下身子,将他抱起来,重重扔在床上。他的手脚恰巧撞击着床柱,发出巨大的响声。江美琴扭头看了一眼,便见他的右手背上青紫了一块。她懒懒地哼了一声,
像是安慰自己似的,在心中默默念叨道:反正手脚都感觉不到疼痛了,磕着碰着也就无所谓了吧?
季氏私章丢失的事刚刚见报,整个季氏大楼便闹腾了起来,很多员工堵在季子墨的办公室门口,不让她出门!
女秘书lan急得焦头烂额,“大小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要出去给大家解释一下,您要是再不出去,我怕这办公室的大门就快要被挤破了!”
“不急。”钟可情放下手中的纸和笔,唇角微微勾起,缓缓笑出声来,“谭律师来了么?”
lan眉头一皱,“大小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公司的合同呢!谭律师刚刚来了电话,他就到楼下了,可我担心的是,计算是他来了,他也未必会认可你!”
“对了!林秘书回来了!只是……”lan一脸为难,“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我知道。”钟可情莞尔一笑,“我与我那同父异母的妹妹也好些日子没有聚聚了,这就出去会会她。”
钟可情推开总裁办公室大门的时候,门口一窝蜂的人便往前冲,带头的便是前两天被她训斥过的几个经理。“大小姐,你看看这报纸。”市场部经理将城市日报递到她手中,指着版道,“总裁亲自发的声明,称私章丢失,暂时作废。大小姐,你是不是该跟我们解释一下,你手上
的私章是怎么回事?”
“不错!你虽然身为总裁的亲孙女,但是盗用她的私章一样犯法!”策划部的两个负责人也跟着附和。季子姗缓缓走上前来,斜睨了钟可情一眼,仿佛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姐姐,我劝你还是乖乖把奶奶的私章交出来吧,免得引起更大的麻烦。我请了谭律师过来,让他跟你
说说问题的严重性”
谭律师抱着一叠文件,走上前来,他推了推眼镜,一副严谨认真的模样。
钟可情瞥了他一眼,默不出声。
私下顿时安静了下来,大家似乎都在等着看钟可情的笑话。谭律师从一叠文件中抽出一张4纸来,照着上面念道:“季小姐,盗窃他人私章,窃取公司财产达到一定额度后,即可判刑,案情较轻者处于三年以下有期徒刑,严重者
可以判到十年以上”
“恩,然后呢?”钟可情眯了眯眼眸,反问道。
大家纷纷扭过头去看谭律师,季子姗和江美琴也是满脸得意地等着他继续往下说,孰料谭律师耸了耸肩道:“没有然后了。”
江美琴一皱,一脸迷惘,“谭律师,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他什么都没有忘记!”钟可情声音空灵,轻拍了一下前台的桌案,震得四处鸦雀无声,“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就算这报纸上印得是真的,我奶奶的私章真的丢了,那有怎么样?我替奶奶主持大局以来,批了这么多的合同,用的都是公司的公章和合同章,从未用过奶奶的私章,并且所有的文件都经过行政部门审核,一点差错都没有……你们
拉着谭律师这么咄咄逼人地来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逼我交出那个莫须有的私章么?”
江美琴面色一沉,隐约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钟可情便扭过头问谭律师,“谭律师,如果奶奶的私章根本就不在我手上,而有些人却非要逼我承认盗窃,我该怎么办?”谭律师镇定道:“如果情况属实,则构成诽谤罪,您可以起诉他。如该人的行为对您的生活和工作构成困扰,您现在就可以报警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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