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没有害怕!”
“你不害怕的话,抢那些照片做什么?你不害怕的话,为什么要把那盒照片全数烧掉?”钟可情咄咄相逼。
“我……”
“大表姐如果什么亏心事都没做,根本不用急于毁尸灭迹。”钟可情清眸如刀,闪着寒光,面上坚忍不拔,似要逼当年的罪人伏法认诛!
钟可欣心下一沉,方知上当。
钟可情便缓缓笑出声道:“那盒子里不过是些普通照片罢了,根本就没那个女佣的照片,我只是想试一试你而已,想不到大表姐你这么不经试!”
“就算她是我奶娘又怎样?你有证据能证明她杀了陆惜月么?没有的话,就不要在这里血口喷人!”钟可欣的心狂跳不止,一个外人的心脏,她似乎再也控制不住了。
钟可情便道:“原本是没有证据的,但自从上次那只小花猫将我咬伤之后,我就突然明白了。太阳之所以会攻击陆惜月,也是一样的道理,你们给它用了药!”
陆屹楠的瞳仁骤然紧缩,面目几近狰狞,他大步上前,单手掐住钟可欣的脖颈,便将她缓缓拎了起来。
钟可欣涨得面色通红,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只得仍由他掐着她。“警方根据我的提示,后来找到了些蛛丝马迹,但是一直缺一个杀人动机。我也是隔了好几个月才想通,你的堕胎时间和陆惜月的死亡时间靠得实在太近,就在陆惜月死前那一天,你还去过医院复诊……病因一栏写的是术后大出血。”钟可情眸中精光四射,“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是在家的时候出现大出血的症状,而这一幕刚巧被陆惜月看到。你之所以要杀陆惜月,是因为陆惜月发现了你的秘密,并且要将这件事告诉可情表姐……你杀她,只是为了灭口,以保住自己在妹妹面前的尊严,保住屹楠对你的最后的丁
点儿的感情。”
陆屹楠心底最后的防线几乎要被这个真相击垮,他恨不得当场将钟可欣掐死!
“救……救命”钟可欣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呼救。
殷氏闻言,风尘仆仆地闯进来,一口狠狠咬在陆屹楠的手臂上,咬得鲜血淋淋,逼她放手!“放开大小姐,有什么事都冲着我来!人是我杀的,不关大小姐的事!”
“尹世眉,刚刚被泼浓硫酸的时候,我就已经报了警。不论是你,还是可欣表姐,杀人偿命,一个都逃不掉!”钟可情直接当面喊出殷氏的真名。
殷氏冷着脸迎上去:“人是我杀的,祸是我闯的,你们放开大小姐!”“原来你就是当初那个潜逃的女佣!”陆屹楠惊得目眦欲裂,只恨自己只有一双手,来不及同时掐死两个人!他扭过头,愤然瞪向钟可欣,厉斥出声:“好啊!这个贱人杀死
惜月你包庇她,如今你居然还有胆子带她回到你身边!你是不是觉得我陆屹楠是傻子,可以任由你摆布?”
钟可欣气息微弱,眼角渐渐划下泪滴,“屹楠,我……我也是逼不得已。”
“好一个逼不得已!我现在真恨不得逼不得已地亲手杀了你!”陆屹楠犹如一头发怒的豹子,张开血盆大口,冲着她嘶吼,像是随时会将她碎尸万段似的。钟可欣面如死灰,已然不想活了。她太了解陆屹楠,他此刻心中懊恼的恐怕不仅仅是陆惜月的死,还有他对钟可情的误解!正是陆惜月的死,令他对钟可情迁怒、疏远,
到最后两个人的关系再也不能修复!将钟可情囚禁地下的时候,他其实有过不忍。但上一辈的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仇恨,再加上丧妹之痛,几乎让他丧失人性。就连那场筹备已久的换心手术,他也是听信
了“谗言”,才会狠心下刀。“屹楠,不管怎么说……我都是爱过你的啊。”钟可欣洒着血泪,单手捂着剧烈跳动的心脏,彷徨地望着陆屹楠,“这辈子,我做了太多太多的错事,但是每一件错事,我都
不曾后悔过。就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样会与可情抢你,一样会为了你堕胎,一样会杀那个试图破坏我们关系的陆惜月!”钟可欣一口气说了太多地话,喘息两声之后才继续说下去:“若不是她拿堕胎的事威胁我,说要告诉我的父母,说要让我上报纸头条,逼我离开你,把你完完整整地还给可
情,我不会杀她的……毕竟,她是你的亲妹妹。”钟可情的心被她最后一句话击中,痛得要命。当年那个散发着青草气息的明媚女孩儿,仿佛就在虚空中对着她笑。钟可情从来不知道,原来陆惜月是为了维护她,才被钟
可欣残忍害死的!
“禽兽!疯子!”钟可情发狂了一般,上前就甩了钟可欣两个巴掌,打得她嘴角出血!此时此刻,她站在陆屹楠的立场之上,终于可以亲手暴打恶徒,以泄心头之恨!警车随后而到,穿过拥挤的人群,引来所有到场宾客的注目。正常人家结婚向来都是喜喜庆庆的,唯独陆屹楠,他两次结婚,现场都是乱七八糟,媒体随便乱写,胡乱报
导。两个警察上前,将钟可欣从陆屹楠手中抢救下来,而后给钟可欣拷上了手铐,“钟小姐,关于七年前发生在钟家的一场命案,我们怀疑你涉嫌参与,请你跟我们回去,配合
调查。”
殷氏刚想替钟可欣辩驳,另一名警察已经上前,将她的双手也拷上:“尹世眉女士,你涉嫌谋杀,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钟可欣的脸上火辣辣的,她满腹心思都在陆屹楠和钟可情的婚礼上。今天,她本是怀着必胜之心而来,却不料搞得落魄而归,毁掉的名声不算,怕是这辈子都要在监狱里
度过了。历经风雨,钟可情将这一切早已看淡,她朝着钟可欣投去同情的目光。钟可欣毕竟是她的亲姐姐,她曾经尝试过很多种方法拉她回头是岸,给过她很多次机会,但她一心
往火坑里跳,她也阻止不了。
钟可欣刚巧瞥见钟可情脸上那一抹薄凉的笑意,她厌恶钟可情那种同情的眼光,因为这代表她斗输了。她斗了一辈子,输给谁都行,唯独输给钟可情,她不服!就在被警察强行带走的时候,她突然扭过头来,对着钟可情发狂地笑,残忍的话语试图戳进对方的心窝:“你赢了陆屹楠这个人又怎么样?我也曾得到过他,你别忘了,他
曾经搞大过我的肚子!你拍拍胸脯问问,你真得能忍受一个曾经跟别的女人上过床的男人么?你敢肯定他内心深处一点我的位置都没有么?”
来不及说太多,钟可欣便被警察强行带走。
殷氏最后回眸深深瞪了钟可情一眼,仿佛在说:你斗了两辈子才斗赢,如果我也有来世,你必定死在我手上!
钟可情对着她们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屋子里该抓的人走抓尽了,空落落的化妆间一片狼藉。这时,司仪满头大汗地闯了进来,喘着粗气问道:“陆先生,季小姐,今天的婚礼还需要继续么?”
“继续!”
“暂停!”
两个人给出了不同地回答,司仪一脸为难,不知道要听谁的。钟可情拧紧眉头,叹了口气,对上陆屹楠沉寂的黑眸,心力交瘁道:“屹楠,虽然大表姐和殷氏现在已经伏法,但是大表姐的最后一句话……真的戳到了我的心。我想,我
们的婚礼不能操之过急。”钟可情了解陆屹楠的性格,若是此时此刻不表现出一点醋意,不表现出一点点生气,陆屹楠必然会起疑心。她虽然急于想要完成这场婚礼,跟深入地挖掘他的秘密,但戏
必须要做足。
陆屹楠拧了拧眉,双瞳骤然紧缩,快步上前,握紧了她的双肩,认真解释道:“我跟她上床是因为……”
理由,他有些难以启齿。因为那个时候,他的内心真是黑暗到了极致,他一心想的只是夺了钟可情的清白,而偏偏在那个时候
“不管因为什么,你都对不起可情表姐。”钟可情神情冰冷至极,面上的怒气虽没有表现出来,却已经渗透到了陆屹楠的心底。
“因为……我认错了人。”陆屹楠原本一直高傲的头颅突然微垂下来,灰头丧气的模样,“我把她错认成了可情。”
钟可情想过很多种陆屹楠出轨的理由,却唯独没有想过这个。她一直以为陆屹楠厌恶她的冷淡,以为陆屹楠喜欢性感妖娆的姐姐……
“她穿了可情往日里穿的睡衣,喷着可情最喜欢的香水,就连纹身,她也去纹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陆屹楠生涩地解释,眸中满是后悔,一点儿都不像是在撒谎。
钟可情整个人都僵愣住,她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反应。陆屹楠这样的解释,她真不知道是喜是悲。她原以为陆屹楠爱的是钟可欣,现在看来,倒有些扑朔迷离了。“小墨,我从来不是一个随便的人,也从来没想过要背叛你可情表姐。”陆屹楠紧紧握住她的双肩,急躁地解释。他一向是个冷静自持的人,素来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但此时此刻他急得面色通红,像是真心以待。
可是真心以待有什么用?钟可情上一世被骗得太惨,她再也不会相信他的鬼话。不管他是真情还是假意,她已经不能付出真情,只能陪他演完这场戏而已。
“小墨,我对你也是真心的。”陆屹楠有些患得患失,连忙将她拥入怀中,紧紧地抱着,深怕她突然跑掉。“我们好不容易才排除万难在一起,千万不要因为这种小误会而分手!小墨,跟我结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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