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营帐,吕布便朝自己的营帐走去。出乎吕布意料,韩伦与王资二人,一直紧跟在他后面,片刻不肯离开。
吕布心下困惑,却又不敢回头去问。无论丁原给了两人什么命令,吕布也只能乖乖认了。再者,这兵营人多眼杂,若是在这里发生冲突。纵使吕布天纵勇武,也不可能以一敌万,杀出一条生路。吕布心里一边默默祈祷着,丁原不是想夺他性命,一边暗自盘算该怎么做才好。
进了吕布的营帐,韩伦和王资二人仍紧跟不舍。吕布方想回头问询,便察觉冷冰冰的东西靠上自己的脖子。吕布寒毛竖起,这不用看,他也知道横在自己脖子上的,是韩伦或王资手中的剑。
“二位,这是什么意思?”
对方只需一用力,吕布便要身首异处。但身处险境,吕布反倒越发冷静沉稳,低声问道。
只听韩伦缓缓说:“这件事情,都尉您怪不得将军,也怪不得我二人。要怪,就怪你自己太过贪心。这并州军中,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您还想要什么呢?同袍之谊,最忌讳的便是背叛和猜忌。这一次,将军慈悲能容你,军中诸将士卒,也容不得你。”
“这件事,都是你二人的主意?”吕布思索着韩伦的话,又问。
“这个问题,我二人不便回答,您就下到地府问鬼神去吧!”韩伦道,“都尉若有遗言,也一并说了吧。将军有令,无论您想要什么,能实现的,都会给您一一实现。”
呵,是吗。
吕布心中冷嘲自己几声。这么说,还是丁原下的命令了?吕布心里想起自己百般忍让讨好,结果却没能从丁原手下赚回性命,不禁苦痛交加。
只一略想,吕布便明白了前因后果。丁原甚是青睐于吕布,若是平日,丁原或许还能容他。但这正值丁原想入主洛阳之际,身家性命,皆系于一念之上。丁原不可能容忍吕布这样一株游离不定的墙头草存在。
想明白了因果,虽仍有铁剑横在脖子上,吕布心中的阴霾却一扫而空。他爽朗地大笑了几声,道:
“好!既然如此,奉先便也认了!想我吕布八尺男儿,岂是畏死庸夫!奉先不才,临死前只有一个愿望,希望两位兄弟能够满足!”顿了顿,吕布面目凌然,道,“我要你们看着我的眼睛,杀了我!二位兄弟可愿实现我这最后一个愿望?”
韩伦与王资互相看了看。
吕布勇武,世人所知。平时日,众人往往与吕布四目交错,便被他威武狠厉的目光震慑住,忙不迭地错开视线。吕布这个要求,实在有些为难他们。但两人已经说出了要满足吕布临死心愿。死者为大,韩伦和王资一时也不便拒绝。
王资叹了口气,道:“我来吧!”
说着,便拔剑走到前方,面对吕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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