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隋国谁不知道,当今皇上有一玉一石。
玉,为太子容渊,时年二十有二,俊朗出尘,文韬武略无一不精,被人说酷似当今圣上年轻之貌,凡百姓官员自然都希望容渊继位,必然也是一代明君。
而石,则是二皇子容景,整个隋国的笑柄,隋国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二皇子容恒的“辉煌事迹”。
二皇子容景小时候痴呆不吃饭只吃土还满地打滚。
少年时发癫咬伤太子太傅之子听闻还有学狗癖好。
如今才及冠,而在加冠礼上的容景也不负众望闹了笑话,成了个看见男人就口水直流的脑残,前不久刚缠着镇西王独子贺谨如狂追不止。
总而言之,不像个傻子,甚至也不像个人,只像个野生动物。
要嫁给一个野生动物,还是会追着男人流口水的那种,恐怕没有几个女子能忍,原主自然也是这样。
在知道这一消息后原主方寸大乱,祈求父母自然无果,皇上金口玉言,区区一个吏部尚书,能奈何得了?
所以原主当机立断,串通心腹小棠和浮青两个丫鬟决定逃跑,先托小棠出府直接变卖了一些不易察的细软在别庄等待,自己则和浮青寻个借口出去,再变装汇合。
到时候皇家要是来要人,原主觉得自己左右也是跑了,谁能奈何得了。
原本这个临时拼凑的计划漏洞百出,但进行起来的时候却相当顺利,原本就离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自由差临门一脚了,谁能想到原主就不明不白地落水挂了。
随后理清整个思路的苏清深深觉得原主如果不是自私就是脑袋有问题。
因为第一,三个都在府邸长大的女人带着银票逃跑,就是活靶子,送人头的小绵羊,说不定走出京城,上京郊十里,遇劫匪,全军覆没,三个水当当的姑娘,一人一个被抓走当压寨夫人。
第二,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原主是跑了,林家不是没跑吗?万一皇上动怒来个连坐,全家可都被原主害死了,从小棠说的话和记忆看,原主绝对心善,能做出这种行为完全是冲动,要真发生了这种事情,原主必然饱受煎熬。
思维逐渐放空的苏清啧啧两声,发出了内心的感慨,“这万恶的封建社会啊……”
去东莱阁买胭脂,应该是浮青和原主想的借口,而张氏这几日不来看她,恐怕是觉得愧对女儿,更别提还没见到衣角的林肃清了。
苏清前面还觉得自己穿越重生这遭是老天爷的恩赐了,现在想想真是前面有个火坑,而且这火坑还不得不跳,必须跳,还得是笑着跳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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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国立国以来,凡皇子满十五,均可在朝中设一位听政,但不可干政,如今圣上只有两位皇子,自然都有位置。
自九五至尊阶下便是两把楠木椅,一左一右面对着百官放下,倒更像监督百官的了。
椅虽有两把,但常年累月右座空悬,那是属于痴傻二皇子容景的。
左边的,则是当今太子容渊。
殿内的龙涎香自金猊炉中散出,柔化了高位上帝王的容颜,虚化了文武百官的身躯,独有一人的背脊却挺直若松柏,耀眼夺目。
他穿着太子朝服不见一丝褶皱,面容俊目修眉,英气逼人,双眸色略浅为棕,反而强化了他的俊朗。
肤色是极为健康的小麦色,皆因常年校场练习所致,身量也修长笔直,在抿唇听政绝对不会动一分一毫,是个极能忍的人。
容渊就若一张上等好弓,蓄势待发已久,便要崭露头角。
隋国之玉,他当之无愧。
朝政已接近尾声,待诸官即将要退下时,偌大的龙座上便有人开口了。
“咳咳,容渊。”声音疲惫,已有苍老之相。
容渊转身跪在阶前,俯首听命:“父皇。”
“嗯……咳咳……今日容景为何不来?”
“儿臣卯初便派人去接了,只见得护卫说二弟不在府中休息。”
说到这,容渊的脸色有一霎那变的有些古怪,像也是在反复斟酌嘴里的话。“是昨日就出城了。”
“哈哈哈也罢也罢,他本就孩童心性,我这江山也不靠他,但容渊,你记住,兄友弟恭唯你二人所要信笃。”
“是……儿臣谨记。”
出了殿,一内穿灰白中意,外穿藏蓝圆领袍的男人便了上来,毕恭毕敬向容渊递出一册。
“主子,昨日那姑娘的身世查明了,家住乡下,是被拐子卖到勾栏院的,因年岁太小便干杂活,前几日老鸨要让她接客,便从勾栏院内跑了出来。”
“哦?倒是个可怜人。”容渊边走边拿帕子擦手,他嘴上说可怜,眼中却波澜不惊,“展逐,让人收拾好了再让她来见我。”
展逐一愣,有些难以启齿道:“她似乎被老鸨下了毒,正……求人欢好……主子,需要大夫吗?”
“不必。”
容渊擦干了手,把帕子扔了后漫不经心道:“她若犯就打,吊着一口气就行,我要的是个听话的手下,不是个勾栏院的女人,她畏我,敬我,怕我,便是成功了。”
“是。”展逐领命就要走。
“她是不是还没有名字?”容渊倏然道。
“没有,只是依了次序叫四十二。”
“那就叫秋嫣。”容渊俊朗的面容沐浴在秋日的光下,显得神圣又光明,说出的话却让展逐都有几分胆寒。
“在她好了之后说,偶尔也要恩威并重,说起来,好几日也没有见到那只杂毛猫了,我也该去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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