脂粉?
苏清敲敲桌边挑眉,这倒是有些意外,大家小姐会为了脂粉出门?
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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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烟雾缭绕,檀香点的正旺,在湘妃竹帘外,一人跪地禀事,内里则有一骨节分明的手执了支资豪笔,略沾笔墨在白纸上一笔一划写着小篆。
小篆尚婉而通,乍然初学写起来是极为费劲的,那人却握的极稳,忽然听到一句话,笔尖微颤,就废了一张纸。
他的声音却有十足的兴味,语调微扬,像是什么好笑的事情,转头看向禀告的人道:“你是说……林尚书的长女,昨日落水现在又醒了?”
禀告的人一袭黑衣,藏匿在阴影处,俯首跪地,声音略显粗哑道:“是,殿下,需要我们……”
“不必,这倒是好玩了,他做事不够干净,居然没成功。”
里面人垂眸将笔尖甩了甩,颤出几滴浓黑的墨,洇在纸上,接二连三成一片污渍,他凝视的眸眼却比墨还深沉,被竹帘模糊的唇勾起个嗤笑的弧度。
“这么多年想抓住我的把柄尽数失败,如今倒还冲个闺阁小姐撒气,乌浔,你说,他现在气不气?”
乌浔眼观鼻口观心,跪地的脊背因为紧张绷直成一条直线,似一张弓,乌发垂落在他脸测淹没住了他的面容,跟主子说话不论多少年都有些慌张,或许是因为面前人的隐忍,又或许是因为对方的伪装。
见里面敲桌子声越来越急,乌浔吸了口气道:“主子明鉴,定是气,气的要死。”
给猫撸毛,自然都得顺着,更何况这是装成猫的虎。
里头得到满意的答复便摆摆手,“去吧。”
乌浔拔了腿松气往外走。
“等等,我忽然想到了。”
乌浔暗叹,主子又要折腾人了,重新跪下听令。
“主子请讲。”
“那就,给林府送一批礼物。”里头敲笔声又大了起来,语调却像等着看一出好戏,“不光要送还要风风光光送,定要说是给林姑娘压惊的。”
“是,属下领命。”
风吹动湘妃竹帘,内里的笔再次被举起来,周围已经有了一堆写废的纸,整个殿内唯一的人勾唇浅笑。
这一计,能成为抛砖引玉,还是能愿者上钩,都不置可否,对方既然想玩,他哪有不陪的道理。
林家热闹的时候不多,现在就算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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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本来还舒舒服服地躺在软榻上养病,就听见外头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她欣欣然揉揉眼睛坐起,一脸迷茫。
这算什么事情?难不成已经过年了?
她拉开窗子看了一眼外景,外头日光正好,树叶金黄,花朵齐绽,分明就是初秋,秋老虎还正盛的时候。
旁侧一个叫觅杏的丫鬟上前给苏清端了杯清口茶,眼中有几分惊奇。
“大小姐怎么这个时辰起来了?”
苏清接过茶簌口后迷糊了好一会才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刚到未正。”
苏清皱着眉头仔细换算了一下时间后险些吐出一口老血来,未正?不就是下午两点了?!
自打穿越过来进了原主这个身体,她一个早上八点准时起的大好青年都成了和被窝情谊深厚的死宅了!古人不是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吗?她睡到下午两点怎么丫鬟们都不奇怪?
“原……不对,我原本每日是什么时辰醒?”
觅杏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苏清,递过热帕子边帮苏清擦手边道:“我原是小姐院子里面的人,不近身伺候的,但大小姐自小身子就弱,每日都是申正时醒的,府里面的大家都是知道的。”
申正时醒,那就是下午四点了,健康养生青年苏清觉得头秃,天天睡这么久都瘫在床上,就是没病也得有病,怪不得原主弱到落水就要了小命。
默默把健身计划提上日程后,苏清不忘问道:“方才外面响动那么大是做什么?”
觅杏抿唇,“这……只是有人娶亲路过而已,大小姐要是嫌吵,我就去让他们安静一些。”
“结婚娶亲啊,那是大事情,那就由着他们好了,不过人家娶亲你怎么还能过去说上话呢?”
苏清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问出声,还没有等到觅杏的答复,门外倏然就有人喊了,“大小姐,小棠回来了。”
小棠作为原身的贴身婢女,一下子消失了两三天也让人奇怪,昨日苏清觉得奇怪就派人去找了,没想到今日就带人回来了。
门帘子一掀开,就走进来个穿着绿裙的女子,正皱着眉头一脸焦急地看了过来。
这就是小棠,年纪只比原主大一岁,如今也才不过十九,生的眉目清秀,却不是寡淡,而是干净的俏丽,苏清看着身心舒畅,自打穿越,见到的颜值都高了一大截,连丫鬟也都挺赏心悦目的。
小棠身上衣服有些风尘仆仆,显然赶路不少,旁边两个婆子便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说起如何找到的小棠。
“我们奉夫人的命去城郊别院收租子的时候,可巧就遇到小棠了,要不是我们两个婆子抓住了,没准这丫头又要跑哪儿去了。”
小棠跪在地上冲了苏清眨眨眼,随后就道:“胡说我要跑,是大小姐因为秋老虎吃的难受,我这才下别院山去给小姐摘笋子做开胃菜去了,这味只有我一人能做,大小姐最喜欢,要不然我何苦干这事,大小姐也是知道的,不信你们问!”
苏清:“……”???
这是什么事情,这妹子给她暗送秋波打的什么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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