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整整进行了六个小时,依然没有结束。
顾一念坐得腿都麻了,低声跟沈月歌说,“我下楼买点吃的去,你俩都补充下体力,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呢。”
沈月歌轻点头,“去吧。”
顾一念捶了捶腿,起身下楼了。
沈月歌看了眼乔锦年。
他坐在正对着手术室位子,双手抱拳,抵着下巴,死死盯着那扇门,六个小时,分毫未动。
沈月歌递给他一瓶水,“喝口水吧。”
乔锦年回过神,有些茫然的接过来,淡声说了句“谢谢”,但并没有宁开水喝,即便他的嘴唇已经干裂到有些起皮。
人的恐惧是藏不住的,就算面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也能透露出来。
就像此刻的乔锦年,从甄心进手术室到现在,他的瞳孔都是微缩状态,那种紧绷感,只有在极度恐惧之下才会表现。
他怕极了甄心会出事,沈月歌也怕,她怕这件事跟乔聿北脱不了干系。
走廊上有些压抑,她起身去天台上透气去了。
她给乔聿北发的那条质问,依然没有回复。
她给小志打电话,让他来医院这边送点衣服什么的,手术结束还要守夜,没度过危险期,这边离不开人。
挂了电话,乔克的电话打了进来,上来劈头盖脸对沈月歌就是一通数落,斥责他们出事第一时间竟然没有告诉他,沈月歌听着他的数落,一声不吭。
等乔克数落完之后,才问,“锦年呢,出了事缩头乌龟一样躲起来?知不知道网上闹什么什么样了?他还知不知道自己是个生意人,私生活闹得人尽皆知,像什么样子!”
沈月歌朝走廊看了一眼,低声说,“我也没联系到他,他手机被打爆,关机了,也许被记者堵在了哪里,我也正在找。”
“没用的东西!”乔克骂了一声,又说,“见到他,让他离媒体远一点,谢绝一切采访,有情况联系我。”
“好的。”
顾一念在楼下溜达了一圈,带着吃的回来了。
乔锦年没有胃口,什么也不吃,沈月歌也吃不下去,只喝了粥。
一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乔锦年起身迎上去,被护士稍稍推开,“小心,别碰到病人。”
他压下心绪,哑声问医生,“她怎么样?手术成功吗?”
医生摇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能不能恢复到以前,得看她苏醒之后。”
“什么意思?”乔锦年的心沉了沉。
“病人的海马体有损伤,可能会对她的记忆系统产生印象,另外,她的区也有受损,可能会有听觉失语症,听觉失语症就是,她听觉正常,但是却无法理解你说这些话的意思,看得懂文字,可以流利表达自己,却失去了命名,复述,口语这些理解能力,简单点说,就是听得见,听不懂,会说话,但词不达意。”
乔锦年嘴唇颤了颤,脸色白得可怕。
顾一念在旁边小声说,“那不就是后天性聋哑人?听不懂跟听不见有什么区别?”
沈月歌瞪她一眼,“闭嘴!”
顾一念在自己嘴上轻轻拍了一下,闭嘴站到了一边。 手术整整进行了六个小时,依然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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