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论语》之中提及的小学之道。
年龄大一些,大概到了八岁左右,开始读四书五经。
科举考试的试题,也主要是从四书五经之中出题,所以这是必修学科。
到了十二岁,还要学习六艺。
科举考试之中,还有一部分题目从六艺之中演变而来。
当然,如果条件好的话,家中有藏书,可以读更多的书籍。
多增加知识面,当然是好的。
杨广孝询问的显然不可能是基础的启蒙书籍,而是小学之后都读了什么书。
苏毅道,“四书五经!除此之外,还读了《古文观止》、《古文释义》、《文章轨范》、《古文笔法百篇》、《古诗合解》、《赋学正鹄》、《骈体文钞》、《六朝文絜》、《昭明文选》,《通鉴辑览》、《纲鉴易知录》、《史论》等书籍!”。
闻言,杨广孝微微诧异。
大概没有想到苏毅这名寒门子弟竟然还能读这么多的书,其实除了四书五经等必修课程之外,多数书籍,苏毅都是从圣王坠之中找出来阅读的。
不过杨广孝显然认为许多书籍,是苏毅从周老夫子那里借来的,倒是一个勤奋读书的学子。
杨广孝打算考一考苏毅,看看苏毅的水平,到底如何。
他看向苏毅说道,“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玉石不经过雕琢,就不能变成好的器物;人不经过学习,不会明白儒家至道。
这句话出自五经之中的《礼记》。
苏毅精神微微一振,显然,杨广孝是要考自己啊。
苏毅略一沉吟,随即说道,“是故古之王者建国君民,教学为先。《兑命》曰:“念终始典于学。”其此之谓乎!
“善!”听到苏毅的回答,杨广孝拍了拍手。
随即他继续说道,“君子慎独何解矣?”。
苏毅说道,“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语出《礼记·中庸》)
杨广孝的眼睛越发明亮起来。
这时候苏毅继续说道,“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小人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见君子而后厌然,掩其不善,而著其善。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然,则何益矣。此谓诚于中,形于外,故君子必慎其独也。“(《礼记·大学》)。
前者的意思是:“上天赋予的最根本的支配万物运行的原理叫做规律,遵从规律而行叫做正确的原则,修习正确的原则便是教育。凡是正确的原则,都是片刻不可以背离的;如果可有丝毫背离而无咎,那就不是真正正确的原则。所以明道之人于不闻、不睹之地,仍时刻保持戒慎恐惧的状态,不让最隐微处的违背正确原则的行为显现坐实,所以修行到究竟处的君子就会非常慎重他自己的每一个心念言动。”
后者的意思是:”心诚,就是不自欺。比如厌恶丑恶的,喜欢美好的,这叫自谦不叫自诚。所以君子要注重自我。小人在家闲居时什么坏事都可以做出来。当他们看到君子后,才会遮掩躲闪,藏匿他们的不良行为,表面上装作善良恭顺。别人看到你,就像能见到你的五脏六腑那样透彻,装摸作样会有什么好处呢?这就是所说的心里是什么样的,会显露在外表上。所以,是有德之人哪怕是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也一定要谨慎。
“大善!”
杨广孝重重的拍了拍手,他原本以为苏毅用《礼记·中庸》篇来解释君子慎独就已经极为难得了,毕竟这个命题,比较偏僻。
他没有想到,苏毅竟然还完美的引用了《礼记·大学》之中的文章来解释君子慎独这句话。
要知道《礼记·大学》记载的这段话,更为偏僻晦涩,许多秀才举人,也不一定能够想到,这段与他的命题可以对得上。
而苏毅对这些内容竟然这么的熟悉。
也难过杨广孝如此的满意了。
他看向苏毅问道,“你可有表字?”。
表字,一般都是加冠的时候取得。
不过读书人不一样。
如果读书人的师长,比较器重某位门徒的话,往往就会赐下表字。
苏毅说道,“学生未有表字!”
杨广孝笑着说道,“我为你取个表字如何?”。
“多谢大人赐字”。苏毅赶紧应道。
虽说赐字不代表就是苏毅的老师。
可是。
也代表了一种亲密的关系。
杨广孝略一沉吟,便吟诵道:
壮徒恒贾勇,拔拒抵长河。
欲练英雄志,须明胜负多。
噪齐山岌嶪,气作水腾波。
预期年岁稔,先此乐时和。
他看向苏毅说道,“你年少,有才学,但未来之事,谁又说的清楚,家国天下,放在心中,方才能够不忘本心,你就叫做子恒吧”。
“子恒?”。
苏毅轻轻诵念着这个表字,他对着杨广孝深深作揖说道,“多谢大人赐下表字!”。
杨广孝笑着说道,“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希望你能够刻苦读书,金榜题名”。
苏毅再次作揖道,“学生定然将大人的教诲谨记于心!”。
杨广孝点点头,随即说道,“免礼吧!”
苏毅起身。
杨广孝问道,“你父亲现在怎么样了?”。
听到杨广孝问及父亲的事情。
苏毅心中不由微微一动,随即说道,“父亲大人一切都还好,最近几日正在家中读书,过几日就要回衙门当差了”。
杨广孝诧异的说道,“你父亲还读过书?”。
苏毅点点头,说道,“父亲读过一些年的书,只是当年家里条件太艰苦,因此父亲没有能够进入仕途之中,而是经过乡里举荐,当了捕快”。
“读书人当捕快,岂不是有辱斯文?”。杨广孝不由微微摇头。
在杨广孝这样的人物看来,捕快其实就相当于贱业。
自然看不到眼里。
苏毅则是说道,“学生的父亲大人,也想要多为朝廷出一份力,学生闻听下面的江阴县典吏空缺了出来,父亲大人在捕快一职干了将近二十年,经验丰富,而且识文断字,不知道能否补这个典吏之职?”。
杨广孝笑骂道,“你这小子,是不是早就准备好了一番说辞,然后在本官面前举荐你的父亲?你可知,一些事情,要避嫌!传出去之后,对名声有损?”。
苏毅说道,“举贤不避亲,学生此番是为了举荐贤才,何须避嫌?”。
“举贤不避亲?”。
杨广孝沉吟着苏毅这番话,越品味,眼睛便越加明亮起来。
这真是金科玉言。
他说道,“好一个举贤不避亲,你暂且回去吧,容本大人好好想想!”。
“是,学生告退!”
苏毅作揖,随即退出了书房。
来到外面,苏毅深吸了一口气。
他能做的都做了。
父亲苏洪天是否能够去江阴县担当典吏。
这不是苏毅能够控制的。
尽人事,知天命。
接下来等待结果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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