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陈国建国十周年的日子,普天同庆。
十年前的今天,陈王率兵血战十余天,最终一举攻破平城城墙,把黑色的逐日鸟大旗立在墙头,占城为王。那场血战打得十分惨烈,陈王的拜把兄弟易阳在最后关键时刻,为陈王挡住当胸一箭,当场阵亡。陈王称帝后,按功行赏,本来歃血为盟的异姓三兄弟,大哥陈盛称王,建立陈国。二哥林蒙战功赫赫,被封为武平侯。老三易阳战亡,只余六岁孤女易南,被陈王接入宫中抚养,封为公主。
陈国建国这十年,休养生息,国力恢复。如今人民大多安居乐业,歌颂陈王功德。十周年的庆典自然是鲜花烈油般热闹,一整天从早到晚被安排了满满当当的庆典仪式。白天祭典天地祖先,入夜后,陈王设宴款待群臣。宴设两处,陈王与群臣在大殿交杯换盏,王后在后殿带着后宫款待贵族家眷,无数红烛明晃,大半个王宫都灯火辉煌,欢声笑语。
易南一整天都顶着全副宫妆,按自己的品位等级规规矩矩的完成全部庆典仪式。直至宴会开始,她默默的自己饮完两杯酒,眼看宴会气氛热络,服侍各自主子换衣的丫鬟人来人往,悄悄跟自己的大丫鬟月安使了个眼色,两人起身从后面悄悄离开宴厅。
一出后殿,屋外夜重风凉,易南喝了酒,面潮耳热,被凉风一吹,只觉得愈发冷清。易南扶着月安的手,稳了稳神,左右看了看,月色很亮,不需要点灯笼,于是两人沿着后殿连廊匆匆回到应熙宫,摘下头上沉重的钗冠,换上前一天就准备好的月白色长裙,月安又给易南披上一件黛青色披风,往后花园西南角去了。
王宫的后花园南角有一颗银杏树,年岁久远,此时正值春末,绿叶娑娑。易南在树下站定,抬头看向夜空中的森森树冠。
月安一直在扭着头四处查看,此时在易南身后,问道:“二公主,咱们年年的今日都来此,不在乎这一年,如果被人看到……”
易南回头看了眼月安,月安一看她的脸色,就住了口,然后叹了口气,从随身带的小包中拿出香炉,细香一应等物,在树下石上摆好,用火石把细香点燃,递到易南手中。
易南手持细香,对着西向拜了三拜,把香插入香炉。然后双手合十,低声自语:“父亲母亲,总是十年了,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来拜祭你们。女儿都好,陈王待我很好,王后对我也好,可是女儿已经大了,也总不是这宫里的人,希望父亲母亲在天之灵保佑我,让我早日离开这里。“
这银杏树立于后花园西南角,旁边有个池塘,引着一股活水从池塘一边流入,另一边在宫墙下与城墙外的护城河相通,一个小小凉亭跨在溪水之上,隐在池塘边的柳树中。
此时,一个穿着黑色朝服的身影,正靠坐在凉亭的柱子旁,身边还有一个伫立不动的黑影。站着的身影此时微微弯腰,极小声对坐着的人说:“太子,看起来似乎是二公主,旁边看起来也像是她的丫鬟。要不要去叫人?”太子微微摇摇头,只是沉默的盯着树下的两位。
今天一天陈王的兴致都极好,月上中天仍然没有结束的意思,太子陈玄,作为陈国王位继承人,自然必须全程相陪。酒过几巡,陈玄感觉酒劲上涌,加上最近一段时间日以继夜的操持准备庆典,感觉头晕口干,于是找个借口,只带着随身侍卫华文,来后花园透透气。
陈玄在凉亭里刚刚坐定,就看到二公主易南带着丫鬟匆匆行来。看起来易南已经卸了宫妆,一身素净,披着披风显得身形十分苗条。她神色平静,身影一直很挺拔,即使在后宫做私祭这样忌讳的事情,行为神色也并没有丝毫慌乱,倒是身边的丫鬟一直东张西望,看起来十分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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