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既然你有事情要忙,那就快去处理吧,不用睬我。”
说着嘉慕又去盯着潭水发呆。
江逾却没离开,踱步到她身边,“嘉慕大人可是有什么烦恼?”
烦恼……也不能算是烦恼吧。话说他不是还有事要办吗,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还好吧。修道之人,顺其自然,从不过多烦忧。说是烦恼也算不上,只是茫然,算不了什么。你走吧,让我静一静。”
江逾没有回应。嘉慕转头看了他一眼,他才恍然道,“逾这就告辞了。”说罢转身退下。
真是奇怪的人。
嘉慕又坐在那里,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潭水,微风拂过之时,将松散的花瓣扬起,颤抖着坠入潭水之中。如少女的双唇那样嫣红的花瓣,在平滑如镜的潭水上漂浮着,嘉慕看得入神,忍不住伸手去捞。坐着够不到,站着距离还是稍微远些,如果站在水面上的话,还会破坏这潭水的洁净。
于是,嘉慕只能半蹲半跪着,努力地伸长手臂。马上,还差一点点就够到了。
可就在这时,水面上突然倒映出一个漆黑的人影,嘉慕慌了一瞬,如果不是身后有人用冰凉的手揽了她一把,她就差点栽倒在潭里了。
不过这个人似乎因为着急而太用力了,直接把她带进了怀里。纤细却可靠的怀抱里,有淡淡的迷迭香味道。
“谢谢……”嘉慕道谢,抬起头来。
从这么近的距离,看到了一张熟悉的、少年的面孔。低垂的睫毛遮住漆黑的眼眸,肤白胜雪,唇却不染而红。
原来是玉骨啊。
嗯?玉骨,他怎么在这里?
“哎,玉骨,你不是一到京城就走了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所以刚刚那个漆黑的身影就是他啰。
玉骨有些不自在地背过手去,轻轻咳嗽了一声,“也没什么。你不是说你一个人在京城人生地不熟,我就是办完事来看看你。”
嘉慕欣喜不已,“谢谢你!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说真的,我确实是烦躁,就像待在嶓冢山的第一天的时候的那种感觉,可能是认床吧,也可能是人到了一个新地方的防御机制,我看书里有这么说的……总之,看到你我觉得安心了不少。”
“也不是关心你,”玉骨支支吾吾地左右晃了晃,“走走吧,走走吧,别站在这水池边了,一会又掉下去了。”
于是两个人在花园里随便走了走。嘉慕望了望大门的方向,“你是从哪来的,不是从正门进来的吧?”
“这么晚了,我也没有要事,怎么能从正门进的来。”
嘉慕大笑,“所以你是从围墙上偷偷翻进来的喽!还好没被人抓到,否则不是要被当成窃贼抓起来了?”
玉骨哼了一声,双手抱胸道,“我怎么可能能被抓到,就算被抓到了,那也是你的错。”
嘉慕有几分戏谑,“是是,是小女子的错。为了小女子,堂堂玉骨少侠冒着被当成窃贼的风险偷偷溜进江府里来看我,我真的好感动啊。拜谢拜谢!”
说着,朝他躬身拜了两下。
玉骨也不理她,别扭地绕过她往前走。
“我说,要不我们一起出去玩玩算了。”嘉慕拉了拉他的衣袖,“这后花园也不大,转个什么劲呢。”
玉骨却拒绝了,“改日。夜已深了,修道之人也要注意安全。回屋休息吧,我这就回去了。”
“好吧,”虽然不情愿,但既然玉骨这么说了,嘉慕又能说什么呢,“那你走吧,我看着你走。”
玉骨点点头,腾空而起,那挺秀的身影轻点了几下房檐,便迅速地从围墙上踏了过去。
哎呀,还真是少侠,芝兰玉树似的翩翩少年啊。
不过,话虽如此,既然是修道之人,想来实际年龄也不会小的。像她就是,虽说看着不过二八年华的少女,但实际年龄至少得有几十岁了吧。若非如此几十年日夜修炼,又怎么能出成果呢。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嘉慕摇了摇头,试着甩开消沉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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