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景帝并没有继续让他伤上加伤,只是看着他如今紧张的模样,轻笑道:“既然知道怕,就学着乖一点,孤高兴了,就不会伤了你!”
倘若眼前的人还是三年前的温嘉言,那个温家还没有覆灭时的大胤朝的白衣战神,若是有人敢在他面前对他说这样的话,温嘉言能面不改色的提着枪在他身上捅几个窟窿。
但他已经不是那个鲜衣怒马的温家公子了,顾忌着这个男人阴晴不定又喜怒无常的性格,温嘉言不敢真的把他给惹恼了,所以不管心中怎么想,他眼下能做的就是保持沉默。
景帝也不在乎他心中怎么想,反正温家都没了,当年的温家旧部也都死的死散的散,整个穆氏皇族都是他的仇人,他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更不用提当年被送到西凉皇宫时他的武功就已经被废的差不多了,就算这几年再怎么好好养着再怎么努力锻炼,他也回不去巅峰的时候,就他这样,他顶多对付几个不入流的杀手。
景帝一点都不担心他会惹出什么事情。
见温嘉言不说话,他也不恼,似乎已经习惯了他这个样子:“好好把伤养好了,孤就设法让宸欢公主出宫见你。”
一边说着,他就往门外走去只是走了几步,他又停下来,若有所思的看着他道:“说起来,孤好像听闻北戎有意与胤朝联姻,北戎王想要求娶胤朝公主来着?”
温嘉言是真的不想理会他,但很显然这个男人把他拿捏得死死的,知道他心中在意的都是些什么事情:“长姝和墨将军有婚约在身,大婚在即,就算联姻也轮不到她。”
景帝笑眯眯的开口:“你该不会这么天真,当真以为胤朝的这位墨将军会是什么忠君爱国的人吧?帝王的肱股之臣?嗯?”
这个“嗯”字,千回百转,意味深长。
温嘉言又一次沉默。
景帝也不恼,只道:“好好养着,这一身的伤,若是留了疤痕可就难看了。”
温嘉言额角青筋直跳,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脑海中有那么一瞬间简直想让他永远闭嘴。
想起他每一次提到墨将军时那莫名其妙的态度,温嘉言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动作稍微大了点,身体的疼痛又密密麻麻的传入脑海,又是一场折磨。
这男人简直就是上苍派来折磨他的。
一边忍着伤口传来的疼痛,一边担忧长姝的处境,温嘉言总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
这边景帝一出门,离开温嘉言的视线,就看见陆沉过来:“主上,胤朝皇帝的使臣来访。”
“谁?”
“鸿胪寺卿,黄献忠。”
景帝脚步一顿,勾唇看向他:“他是为温嘉言而来,还是为了两国邦交?”
陆沉低头:“为温公子。”
“让他过来。”
陆沉领命而去。
这个笑容实在是让他头皮发麻,总感觉有人要遭殃。
景帝也不走了,看着花园里还算不错的景色,干脆走到一边的石桌上坐下来。
他托着下巴,忍不住想,当年温家一案牵扯重大,掺和在其中的人似乎不少,这个鸿胪寺卿好像也在温家落难时踩了一脚的样子。
只可惜那个男人伤的实在重了点,心心念念的仇人就在眼前,他却连出门过来看一眼都做不到。
真是太可惜了!
景帝心里颇有些遗憾,他实在是想瞧一瞧那个男人面对仇人时会是怎样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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