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的少女隐隐的颤抖,穆修齐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微微上前一步抓着她的手臂,抬眼便对上她毫无焦距的眼眸。
“欢姐。”
少年抓着她的手臂,借着广袖的遮掩直直的掐进她的伤口,试图用疼痛唤回她的理智。
“姐姐,已经没事了,没事的。”
他掏出一方白色的锦帕,小心翼翼的拭去少女脸颊上沾染的血迹,动作轻柔的像是担心弄疼了她。
鲜红的血浸染了纱布,玄墨眸色暗了暗,抬眼看向景帝,目光从他手下强压着的男人身上一掠而过,声音冷的仿佛数九寒冬:“景帝陛下可别忘了,如今你脚下踩着的土地是胤朝的疆土。”
“那又如何?”男人冷笑:“孤想要杀谁,还需要理由么?”
“行刺这位公主的可不止孤派出来的人,你怎么不去找别人?孤看起来那么像是软柿子,谁都可以来捏一捏?”
他看着眼前这满地的断肢残臂,很显然,他低估这个小丫头了。
这残忍的把人分尸的手段,都快比得上他了。
玄墨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沉默了片刻。
他一直隐约觉得长姝有哪里不对劲,如今却是明白了,她根本就不像是她表现出来的那样,那些阴暗的负面的情绪被她死死的压抑在心底,终于滋生出心魔。
所以在那个小村子里,她修身养性,她将日子过得缓慢而风雅,她书房各类书籍应有尽有,她桌上偶尔会有新抄写的佛经。
她过得那么努力,就是希望自己能成为那些人眼里那个温婉良善的公主,希望有朝一日不会伤到无辜之人,可如今,再多的努力都成了无用功。
虽然这些人并非无辜之人。
这是一个矛盾的女子,明明手上染了血,明明有着极深的城府无声无息之间收揽了一大批人为她所用,却希望自己干干净净的拥有着这世间最纯粹的情谊。
玄墨静静地看着她,心中一片柔软。
“公主!”他看向眼前的少女,轻声询问:“公主若信得过我,不妨将此事交给我处理如何?这里离公主府不远,公主不如先去休整一下再回宫也不迟。”
长姝没有开口。
目光从那一地的血色上收回来,她看着那个俊美而又狂放的男人,抬手抽出少年的剑,无视他骤然变化的脸色一步步上前:“你想杀了本宫?”
呼延越垂眼看着直直的对着自己的剑尖,感觉到手底下传来的挣扎的力度,按着温嘉言的力道逐渐加重。
肩上一道伤口血流不止,他伸手摁上去,看着男人愈发苍白的脸色,轻笑着道:“宸欢公主,你知道上一个拔剑指着孤的人,坟头上的草有多高了吗?”
长姝眼睫颤了颤,没有回他,而是看着温嘉言身上染了血的伤口,轻声开口:“嘉言表哥,你想报仇吗?”
“我帮你杀了他好不好?”
少女声音轻的仿佛下一刻就要随风飘散,然而看着她认真的神情,没有人会以为她是在说笑。
而嘉言表哥这四个字,也直接承认了他的身份。
庆阳公主眉梢微挑,有些不确定她这皇姐是不是真的失心疯了。
温家长公子的身份被她这么大咧咧的说出来,这可不是当初温氏一族权倾朝野一家独大的时候,这个在帝王心中已经是个死人的人突然冒了出来,她那父皇可不会欣慰于这个人还没死。
穆长姝她是不是真的被刺激的疯了?
匆忙赶到的谢钰恰好听见这一句话,看着曾经名满京华的温家公子如今狼狈的模样,轻叹了口气站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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