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阁密室内,楚暮端坐在阵中,只见他面前的池内黑气弥漫,煞气逼人,仿佛还能听见嘶吼的声音。
忽然楚暮察觉了变动,眉头紧皱着,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随着楚暮的施法,慢慢的嘶吼的声音变小,黑气也渐渐消散,变成了一缕缕金色的丝线的样子在池中飘荡着。楚暮睁眼,双手结印,池中的丝线都飞出池子与九幽剑灵气一起对抗大阵。不一会儿,大阵就裂开了口子。
楚暮站了起来,检查大阵并无不妥后,转身离去。
松涛苑中,自小鱼进入剑中后,岑璧便吐出了一大口血,身上魔气时隐时现,勉强的靠在身后的柱子上。老夫人一眼也没敢看他。
“咳咳…咳…咳,这祭九幽剑的法子,咳…咳,母亲…可害得我好苦啊!”
“阿璧,回头吧。”老夫人淡淡道。
“母亲,还要我回头?”岑璧咳的心肺剧裂,仍轻笑道,“如今局势,母亲以为自己稳赢了吗?”
“赢……我从没有赢过,当年没有,如今更没有。”老夫人努力坐直,眼睛却低垂着,她本打算自己以身祭剑来破阵的,只是心里总是存有一丝妄念,期望岑璧可以自己醒悟,这样他也不必承受阵破时魔气吞噬魂魄之苦,只是如今再没有一丝挽回的余地了,或许从他们受不知洲蛊惑开始,就没有任何的机会来挽回。老夫人自嘲的笑着,缓缓向岑璧望去,看着他与自己丈夫相似的面孔,心里一片凄然。“你不是问过我,你父亲是怎么去世的吗?”
“母亲如今肯讲实话了吗?”
老夫人闭上了眼睛,良久言,“当年我和你祖父合力用坠月噬魂阵将不知洲带回了岑府。就在那时,我遇见了你父亲。”
老夫人紧紧攥着的双手慢慢放松,“他那天穿着白衫,拿着一把折扇,呆呆的看着我。我当时就在想,你祖父那么一个人,怎么会有这样呆笨的儿子。”
老夫人轻笑一声,“我当时的身份出入岑府多有不便,你祖父知道他爱慕我后,便想让我嫁予他。我之前只知道修炼,从没下过山,也不懂人间情爱,就这样糊里糊涂的嫁了。婚后,你父亲真的对我很好。很快我们就有了你……”
“我以为我能够就这样一直生活下去的。”老夫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可是,利用魔蛊控制人心,时间长了总是有许多弊端,容易叫人发现。所以我们要扩大阵法,只有大阵再吸食一些魂魄,我们就能利用它控制不知洲,再进一步吸取魂魄的气运。”
岑璧嗤笑一声,看着老夫人,“普通人的命格,你们怎么看得上啊!”
“是啊,所以我们跑了许多地方,去找那些气运尚佳的人。可就在这时候,你父亲发现了一些端倪。他悄悄的跟着你祖父,看到了我们用生魂祭阵……”
“他是不是也和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一样,大惊失色!惊惧得不知怎么办才好!看到自己最尊敬的父亲和最心爱的妻子合力杀人,宁堕为魔。他是不是以为自己疯了,他是不是拼命要为你们找理由,可是还是不能接受!”岑璧看着自己的母亲毫不留情的道。
“是,你说的对,他将自己关在房间,谁都不见。整整三日。”老夫人缓缓闭着眼睛,一滴眼泪缓缓落下,“第四日,他出来后,下了一个决定。”
“该不会是祭剑吧?”
“不,他那时根本不知道九幽剑的存在。他只是一直看着我,只说了一句‘我劝不了你是吗?’,看着我点头后,他就离开了家。一年后,他回来了,以身祭阵,将不知洲再次封印。我们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整个岑府都能闻见血腥味。阵法将成,最后……”
“最后你们放弃了,自行将大阵也封印了?”
老夫人疲惫的点了点头,眼睛悠远的看着远方,似乎在回忆那个曾经笨拙的、小心翼翼抱儿子的人。那个人总是温柔的看着她,可后来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悲伤。她以为他是恨她的,直到现在,她才明白,那种看着最在乎的人一步步走入深渊的无力和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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