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瑶有几分凄凉的答道:“是的,我是姑苏人,一年前来的京,本来是来寻一位故人,可我还没找到她跟前,人就没在了。”
朝仪心下难过,但还是安慰道:“人各有命,或许她已前往往生,重新开始了也未可知,道长不要太难过。”
“但愿吧,只是我的楚楚,她死的那样惨,她是活生生被火烧死的啊。”许是不忍再提,祖瑶身音微哑而晦涩。
楚楚,是她前世的小名,很久没有人叫过了。
朝仪深吸一口气压了压喉中翻滚,握了握她的手:“她若知道世间还有一个人这般牵念她,想来也会十分安慰的。”
祖瑶看向她:“不瞒你说,我第一眼见你,就觉得你像她,可你又不是她。四月十三那天晚上,我上香时见香火从中折断,心中强烈不安,跪在殿前祈了一夜的福,可还是在第三日传来了她丧亡的消息,我什么都做不了,连见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朝仪只怕一个绷不住,转过头去不看她:“那道长打算一直在这里吗?”
“就在这里了,后半辈子在此种些福报,为她求个下一世安好吧。”
朝仪只觉鼻间酸涩,眼前的人是和她相处了十年的师傅,教习了她十年的舞乐。她曾经在信中和她说望京的风光,她经历的新鲜好玩的事,她爱上的男子,还说等自己成了亲有了自己的家就去接她来养老。她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最后一封信,她说她的夫君是立志要成为天下的君王的,若是成了,她便是王后。可是到最终,储昀确实是成了天下的王,而她只是以名字为号,封了贵夫人,皇宫若精致囚笼一般,她和她也断了联系。
今日她说,她来找她了,没了联系她也担忧了,来到望京,知道她在皇宫,但进不去应该很无奈,再后来自己死了,她更是无力和难过吧。
应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祖瑶平复心情,担忧道:“昨夜一事,想来小姐也是前路艰难,此去,千万保重啊。”说完又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那玉成色质地皆是少有的上乘,图案精细可见雕工了得。
祖瑶把玉放到她手中:“这块玉是我十年前一位朋友所赠,告诉我若在以后遇到困难便拿着这玉去找它的主人,天大的事,也会应了我。”
卷上她的手掌,祖瑶又道:“这块玉本来是要留给楚楚的,可是她去了,我也没有什么所求,如今与小姐一见如故,思来你将来艰难,便赠给你吧。”
朝仪抽回手:“这么贵重的东西,道长自己留着吧,朝仪不能收。”
祖瑶见她推脱,又把玉塞回她手里,笑了笑道:“你若觉得贵重不敢白要,以后经常来这观里找我说说话便是,我一见你,就像见到她一般……”
闻言朝仪敛下上来的眼泪,收了那块玉佩,只答说好。
祖瑶附到她耳边,说出这玉佩主人的名讳,饶是已然猜到来路不凡,朝仪也不免有一瞬的震惊。
居然是他!
如星见两人聊的多,把一切都收好之后才上前来禀朝仪说该启程走了。朝仪点点头,和祖瑶道了珍重,又说自己以后有空会再来瞧她。
祖瑶一路送朝仪到门口,看着她上了车离去,朝仪掀开车帘,看着逐渐远去的祖瑶,捏紧手中的玉佩,闭了闭眼。
师傅,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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