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阳宫的白美人最终没能熬过去。
因整个过程,从膳食局拿食材,到动手制作皆是芄兰和白露二人完成,且白露在弥留之际曾力保芄兰,认为绝对不可能是她下的药。于是最后只能定案为是她在制作甜品时误用了几种性寒活血的食材导致。芄兰虽无投毒之罪,但也有失察之过,不日便被发配至永巷做最低级的扫洒宫女了。
皇帝下旨给白露晋了位份,按九嫔之礼下葬,家中老父受了赏,胞弟来年春闱也可得照拂。只是,这世间终究是少了一个人。
夜已过三更,流仙阁中,叶蓁蓁独自坐在桌前。
燃着的炭盆没烧好,不时发出几声炸响,迸出点点火星。屋里只点了一盏油灯,如豆烛火摇曳,照亮面前一小方天地。桌上方方正正摆着的一盒桃花酥,裹在酥皮上的桂花屑在烛火的橘光里清晰可见。
这是芄兰在被发送去永巷前拼死偷偷送来的。未出事时她陪着白露在小厨房制作糕点,白露见她嘴馋,做完便送了她几个。
她妥善收了本想等晚上休息时食用,结果还没等到晚上便出了事,她留了心眼没告诉他人,此时送来给叶蓁蓁,不为自己,只为不让主子背着荒唐的理由凄苦枉死。
桃花酥放置已久,酥脆表皮失去了光亮的油衣,被冬日寒风冻得梆硬,暗淡地躺在食盒里,像一具具失去了灵魂的尸体。
“主子,小张太医到了。”
绿衣轻轻推开门,小声地唤叶蓁蓁。寒风从门缝钻进来,吹得桌上烛焰乱晃,叶蓁蓁回过神,猛打了个寒颤:“快请进来。”
张敬之披着狐裘沾了一身露水,从半掩的门扉侧身进来,狐裘被带起,露出内里镶了貂绒的湛蓝官服。
他来得太急,此时气息尚未平复,张嘴呼出一团白气:“出什么事了?”他今夜当值,本见无事便想找个地方小憩一会儿,结果还没睡着便被绿衣拉过来了。
最近似乎老是被打扰到睡眠……
“帮忙验一下这酥。”叶蓁蓁也没时间和他寒暄,将装着桃花酥的食盒往他那边推了推。
小张太医捡出一块,放在白手绢上细细端详,又拿了小刀切了一小块放入口中,在舌尖研磨品尝:“嗯,上好的桃花酥,只是放了久些,影响口感。”
“里面没毒?”
“没有,用料极好。”
“也没有性寒活血之物?”
“皆是常见的温和食材。”
叶蓁蓁并不惊诧,倒是心生一种“果然如此”的释怀。桃花酥又不是第一次做,哪里能那么轻易混入其他食材,只是芄兰嫌疑太大,在没有其他证据洗脱她嫌弃的情况下,叶蓁蓁和白露这才不得不先认下这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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