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家去太后的慈宁宫请安。
路上叶蓁蓁遇到了德妃。
德妃一贯深居简出,连昨日的中秋宴都称病不出。这么久了,叶蓁蓁只在当初小帝姬中毒那夜远远地见过她一面。
九嫔以上是配有辇架的。德妃穿着件墨绿色黑边长裙,头上略簪了几个嵌着绿松石的细簪,坐在辇架上,目视前方,看也不看叶蓁蓁。
叶蓁蓁跪下对她行礼。
辇架未停顿,从她身边走过。
德妃全程未发一言。
慈宁宫前已到了十多个嫔妃,按例除了最低级的采女和御女,六品以上妃嫔都需要来给太后请安。
白美人也到了,慈宁宫的宫人怕出事,给她搬了个小椅子,让她靠着墙坐着。
叶蓁蓁带着绿衣过去和她说五筒妹妹的事情,才说了一半,这边宫门打开了,说太后请大家进去。
太后应该是才睡醒,脸上还带着倦色,穿了件暗紫色的家居常服,倒是比昨天看起来亲和了一些。
她见到白美人进来,也不要她行礼,让宫人先搬了椅子给她坐下。
“你若在这慈宁宫里再出点事,老身怕是担待不起。”
这话说得阴阳怪气,白美人脸上又红又白,但她向来不善言辞,也不知如何辩解。
叶蓁蓁觉得太后对白美人的态度有些出乎意料地差。不过想想也是,昨天才回来就结结实实地被吓了一回,最后还是由于她自己贪吃……作为肚里皇嗣的奶奶,有些气也是正常。
这边大家一起向太后行了礼,由贤妃站出来汇报一遍宫里这半年多发生的事。
说到王充容的时候,太后细长的眉毛微微抖了抖。
这事说出来没脸,贤妃也没好意思讲得太明白,只捡了重要的地方说了,还是羞得屋里众人脸上直烧。
太后倒是没什么表示,想来作为上届宫斗胜利者,这么多年风风雨雨走过来,这类事见得也不少,略点了点头让她继续往下说。
等贤妃把宫内大小事说完,不仅太后累了,叶蓁蓁也困得直想打瞌睡。
太后挥手让众人退下,又让德妃留下来陪她说话。
众人也没觉得有什么。毕竟是自个儿外甥女嘛,留下来说说私房话也没什么。
德妃一直安静站在一边当透明人,这会儿出来一躬身:“臣妾今日身体不适,不好将病气过给太后娘娘。”
这是直接干净利落地回绝了。
众人皆愣,唯最前面的贤妃几人面色平静仿佛习以为常。
出乎意料的是,太后也不生气,还一脸担忧地让宫女去找她平日专用的太医去德妃宫里给她瞧瞧。
这外甥女的胆子可真大啊。这德妃瞧着面色红润精神十足,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身体不适只不过是借口。
太后就这么单纯地相信了?
……
夜里。
叶蓁蓁又做梦了。
她梦见自己站在一间屋子里。
这个房间和她以往见过的都不同,四壁皆白,中间摆着很多奇怪的东西在嘀嘀作响。
有个女子躺在床上,苍白的脸上戴着一个透明罩子。眉头紧皱,显得很是痛苦。
叶蓁蓁走到她面前。
她觉得这个女子很是面熟,不知在哪里见过。
突然,那女子胸膛剧烈起伏,边上的机器跟着尖声鸣叫起来。
她有些担心,想问问她怎么了。
尖鸣声越来越急促,有一群穿着白衣服的人冲了进来。
他们好像看不到她,直接扑到床边。
“病人血氧正在下降!”
“准备插管!”
“来不及了!”
“肾上腺素,快……”
这群人吼着叶蓁蓁听不懂的话,她站在床前,眼里只看得到那女子的脸。
那女子仿佛一条搁浅的鱼,徒劳地张大着嘴喘息着,脸由白变红,又变紫。
叶蓁蓁看着看着,觉得自己也要呼吸不过来了。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似乎是有人掐着她的脖子。眼前视线变得模糊不清,身体一轻,晃晃悠悠就要飘起来。
叶蓁蓁惊恐地挣扎着,身体不自主地抽搐,想逃离这个梦魇。
突然脑袋里一阵刺痛,她眼前一黑,感觉身体一沉,又落回了实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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