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朕说过你是不同的。”皇帝被呛竟然也没发火,只是颇有些疑惑地挑眉。
叶蓁蓁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头上冷汗直冒,混着被风拍过来的雨水流下来,滑过她雪白的脸颊。她意识不清,抬手捏了捏眉心,可怜兮兮地拉住他垂在一边的衣袖,又轻又软地喃喃道:“小玠儿,我难受……”
皇帝整个人僵住,脸一时竟比叶蓁蓁还要更白一些。
“你……你刚刚说什么?”声音微微颤抖。
叶蓁蓁彻底烧迷糊了,依稀听见他开口,但说的什么,一个字也听不见了。她睁眼都费劲,半阖着眼就朝着前面倒去。
皇帝急急伸手接住她,沉默了片刻,抱起她往外走。安总管和绿衣忙帮忙打了伞跟着,伞不够大,安总管紧着他,雨大半淋在叶蓁蓁身上。
“好好遮着!”皇帝冷斥一声,“让人去把在太医院的太医都叫来。”
皇帝直接把她抱回了他的寝宫。
太医们忙忙碌碌,他就坐在床边盯着她的脸。气压低得可怕,周围的人噤若寒蝉,也没人敢让他让开些。
还是安总管看不下去,过来半劝半拉把他带离床边。
“您在这儿添什么堵,里面有太医呢。”皇帝到外间坐下,安总管给他递了杯茶。“那边已经查到了,说是因为叶才人没及时给郭婕妤和李充媛娘娘行礼。”
皇帝阴着脸,“呲”了一声,冷笑道:“郭襄儿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她既然这么爱让人下跪,那就把她降为采女,见人多跪跪吧。”
采女是最末等的妃嫔,一般只有宫女舞女之类承恩后才会被分为采女,几乎与下人无异。
安总管:“那充媛娘娘那边……”
皇帝:“让她也收敛点性子,禁足两月吧。”
安总管应了声是。
“另外……让影再去查一查叶蓁蓁。”
他一半的脸蒙在阴影中,烛火明明灭灭,看不清神色。
里间,小张太医和其他太医正在给叶蓁蓁医治。
叶蓁蓁躺着床上,紧蹙着眉,梦里也睡不踏实。一边脸高高肿着,嘴角破了一处,血已经干涸。
张敬之心里有些气,纯粹是出于医者的心理。他废了好多心思调养她的身体,好不容易最近看着好了些,这么一病又前功尽弃了。
心里有气,出来回话的时候脸色便不大好看。
“娘娘体内余毒未清,如今被风邪一激,又有发作之势。”
“微臣不清楚这后宫里的弯弯绕绕,只是皇上您若想让她好好活着,像今日这般的事情可不能再有了。”
这话不可谓不大胆,简直是在掺和皇帝的家事啊,连一旁的安总管都替他捏了一把汗,按他家皇上这喜怒无常的性子,当下拖出去斩了也不是不可能。
这边其他的太医也恨不得过来捂住他的嘴巴,您自个儿作死也别拉上我们呀。
皇帝倒是没发作,反而认真点点头:“好,朕知道了,蓁蓁的身体就有劳小张太医多费心了。”语气又恢复了平日的温和镇静。
安总管纳闷,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有点宣示主权的意思?
小张太医其实说完自己也心有揣揣,见皇帝没生气,自己也不敢再绷着脸,躬身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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