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林离流仙阁不远,早有机灵的小太监提前跑去通知。
等皇帝仪仗一路上晃晃悠悠过来时,门前已跪好了一溜宫女太监。
叶蓁蓁正要起身,皇帝却不让她动,直接抱起她跳下辇架。衣袂轻扬,交缠在一起,腰上玉佩撞出清鸣。叶蓁蓁慌乱地用手勾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入他的颈窝,神色似惊似羞。
直走到屋里,皇帝才将她放下来。
叶蓁蓁定了定神,拿过一旁七喜准备好的过了水的帕子,上来细细地给他擦手。
皇帝的手也生得极好,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她低头擦得仔细,发梢滑落露出微弯的脖颈,细腻雪白,隐约可以看到底下淡青色的血管,吹弹可破……让人想用牙轻轻破开,尝尝是否也如甘露般香甜。
叶蓁蓁低着头,看不到面前人的眼神幽深。
“好了,歇会儿吧。”等宫女们退出去,他牵了她的手走到软榻前坐下。
这会儿太阳将落未落,斜斜地将橘黄色的光照进来,暑气未散。
皇帝年轻阳气旺,这天气不免有些燥热,握着她的手却仿佛握了块冷玉,温润沁凉,忍不住又把她整个人捉到怀里。
“见你穿的严实,手怎还如此冰......”
他张着手臂圈着她,给她捂着手,下巴轻轻搭在她的左肩。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她鸦羽一般的眼睫轻轻颤抖着,在橘黄的暖光里投下细密的阴影,一下一下地扇在他心上。
他微张了嘴,森白的牙齿在脖颈上游弋片刻,最后轻轻叼住了她如玉的耳垂。感觉到怀里的人儿身体一僵,有淡淡的红晕从脸颊前面漫延过来。
皇帝看着她的模样又有些好笑,那日说出相思成疾这几个字的时候也没这么胆小啊。现在这幅样子,却让人忍不住要欺负。
他抓住她的肩膀迫使她歪了身子转过来倒在自己怀里,一手扶住她的腰,一手屈指勾住她下巴逼着她抬起头与自己对视。
“怎么朕每次过来你都不敢看朕?嗯?”
他凑得极近,说话时呼出的气息扫在她脸上,痒痒的。
叶蓁蓁脸上更红,身体先酥了一半,喃喃不知语。
皇帝眸色一暗,喉结缓缓地,极细微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但,他自认是个正经皇帝,大白天控制不住自己这种昏君才会做出的事他向来不屑。
他面色沉静地放开她,脸上重新挂上一抹矜持而寡淡的微笑,拿起桌上的茶壶灌了一杯凉水,踱着步转身离开了。
身形挺拔如山间萧疏青竹。
一句话也没有留下。
被丢下的叶蓁蓁发了会儿呆,面无表情地唤了绿衣进来,让她找四饼或者五筒今晚守在院门口,发现有人过来就进来通报。
“晚上有人要来吗?”绿衣疑惑问道。
叶蓁蓁却不解释,打了个哈欠卸了头上的钗环。
绿衣见她脸带疲倦,只猜是下午园子逛累了。伺候着她歇了,又在鎏金香炉里点上安神香,出门吩咐小太监去了。
……
流仙阁处于皇宫的西北角,有些偏僻,周边的几个宫殿多是空置的,到了晚上四处皆暗,几乎再听不见人声。
此时,流仙阁的院子门上挂着两个镶了睡莲台座的小灯笼,在夜里发着两团柔柔的光,驱散了门前的一小块黑暗。
五筒蹲在阴影处翘首望着,这个时节外面已经很有些蚊子了,他把宽袖往下拽了又拽,扭成一团,免得把手露出来挨咬。等见到远处影影绰绰晃出两点豆大黄光,便立刻放轻脚步跑进了院子。
皇帝身边只带了个安公公,前头左右两边各有一个小太监提着灯笼照路。
他挥手示意不要不要通报,自己撇下众人径直走进主屋。
屋内没有燃香,只有一丝清苦的药香。
绿衣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正苦口婆心地劝着:“主子,太医吩咐了,这调养身子的药得每日服用,一日都断不得的。”
叶蓁蓁刚沐浴过,此时穿着嫩芽黄窄袖深衣,外面随便披了件袍子,斜靠在软枕上恹恹地翻着书。散开的长发逶迤到榻上,还带着些许水汽。
绿衣站在一旁还待要劝,余光瞥见皇帝进来,忙放下药碗跪下行礼。
叶蓁蓁听见动静抬头,见来人是皇帝,也忙丢下书就要下榻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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