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棠没有犹豫,尾随着陆程走出了锦鲤古街。他们步行了几步路又到了武侯祠门口,陆程让她等自己一会儿,自己去开车。
当陆程驾驶着一辆黑色奔驰车出现在她的视线中时,她还是感到有些惊讶的。
刚见面时,她便感受到他已经活得潇洒自在了,但仍然没想到独在异乡打拼的他已经在这座城市深扎下脚跟,大涨了身价,只觉得自己的生存现状与之相距甚远。
上了车,她也没体会到坐在豪车上的舒适,仍陷入深深的思考:以现在陆程的内外条件,怎么可能没有家庭或者没有个相伴左右的女朋友呢?!
这个人,既没有繁重的工作缠身,又没有感情或者家庭的牵绊,还能抽出大把时间陪老同学闲逛,实在令人觉得奇怪,但又不好意思打听这类事,以免这种好奇又让对方产生误解。
她呆愣的神情似乎也让对方有所察觉,还询问她是不是晕车了,她又赶忙掩饰着回应说“没有”,对方也只淡淡的付之一笑。几分钟的车程很快就把他们带到了人民公园的门口。
停好了车,他们走进了公园,园内到处覆盖着郁郁葱葱的绿色植被,参天大树随处可见,显然这里有着悠久的历史了,门口的川军烈士纪念碑庄严夺目。
午后时光能够漫步在这样优雅的环境中,孟一棠瞬间感到了慵懒和悠闲。舒爽清凉的眼前景色和湿润的空气仍使她觉得夏日未退,只不过偶尔路过点缀着的菊花,提醒着人们已经深秋了。公园里随处可见六七旬的叔叔阿姨们伴随着各个年代的音乐跳舞闲聊,好不惬意。
一棠被陆程引领着,穿过了一条两旁种满了高大银杏树的大道,寻到了高悬牌匾,名为“鹤鸣”的茶社,这里规模壮大,此时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在竹制的桌椅前休息闲聊。
听陆程介绍,成都的茶文化盛行,这家茶社已经有100多年的历史了。
他们来到一处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陆程点了两碗毛峰,还询问一棠要不要接受当地的特色服务——采耳,一棠听了好奇,笑着赶忙拒绝了。
不一会,两只盖碗茶端了上来,同时还奉上了旧式暖水壶,借着清茶下肚,陆程觉得身心放松,他敞开心扉,和一棠聊起了他们曾经的过往。
“跟你在一起啊,确实智商下降,咱俩大二下学期在一块儿了吧?那学期期末考试,你挂一科,我挂两科。等到大三上学期,你挂两科,我挂三科。补考呢,虽然老师放水了,可我还是有一门没过,直接重修了!”
孟一棠双目低垂,不住地用茶碗盖轻刮水面,努力地听完对方的抱怨,然后咧着嘴尴尬地笑了笑,说:“我知道啊,你不会是想找我要重修费吧?”
“我还没说完呢,重修就是导致咱俩分手的一个重要原因。我每个周六的大下午都被占用了,你呢,闲的难受,开始瞎啄磨。最后不知道哪根儿筋搭错了,居然要考研?!你说你挂两科的人,跟那些学霸们起什么哄呢!简直是自不量力,把我还搭进去了!”
孟一棠被对方劈头盖脸的一番话说得更抬不起头来:“我错了。实践证明,你说的对,我这纯属是鸡蛋往石头堆儿里扎。”
“你知道就好,我跟你说,”对方仍然滔滔不绝,“你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翻脸不认人!我还没得找信儿呢,你自己就跟自己商量,决定不搭理我了!咱俩不在一个班,后面又没有什么大课在一块儿上,我想堵你都堵不着,你说你这不是害人吗?”
“我错了,我当时就是怕你拖我后腿,才出此下策的。”
“咱俩谁拖谁后腿啊?!不过,我也想明白了,这女人哪,真靠不住,打那以后啊,我也把心思重新放在学习和工作上了。还记得咱俩一块儿用的那辆自行车吗?”
“记得呀。”孟一棠突然想起,他和陆程两个人当时从大四学长那里买来的那辆二手自行车,入手时还是八成新的。那辆自行车被当成了宝贝,成为他们两在学校附近吃吃喝喝的得力助手。于是,她接着问道:“对了,那车你是怎么处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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