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便到了月末。白家为白蕊和华桑准备了一个较大的马车,足够让两个人平躺的睡觉,苻琼骑马跟在马车外,另外又安排了十个护卫,两个丫鬟,以及白蕊的奶娘,一干人等于这日午时,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白蕊是被丫鬟搀扶上车的,单薄的身体,即使在夏日,看着也让人生出秋凉的感觉。马车行出了很远,她的父亲还站在大门口凝望着。
马车里,白蕊枕着柔软的褥子,无声地留着眼泪。短短一周的时间,她就肉眼可见地清瘦下去,稍微行走几步便气喘吁吁。华桑坐在她身边,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别伤心你和你父亲还会见面的?听着有点怪怪的;别难过,没了刘枫,你会找到更好的?好像也不太合适.....华桑不知道说什么,干脆闭上嘴,安静呆着了。
白蕊哭着哭着就倦了,沉沉地睡了过去。华桑怕吵醒她,于是盘起腿,闭上眼练气。
傍晚时分,他们抵达一个小村子,找了当地最大的一户人家,和主人相商,给了些银子,借住一晚。
吃过晚饭,白蕊问华桑“可想出去走走?”,华桑点点头,两人沿着乡间小道慢慢走着,苻琼不放心二人的安全,隔了百米,远远地坠在后面。
傍晚的乡村很悠闲,水牛一步一个泥坑地往回走,雪白的鸭子们在水塘里游泳扑腾,争取归圈前的最后一点自由,成块的水田与稻苗层层铺延,一直铺延到远方的山峦、落日与霞光里去。
空气里还留着炊烟的气息,白蕊深深吸了一口气,她说,“我想我爹了。”华桑问:“你娘呢?”“两年前病逝了。”华桑抱歉地眨眨眼,握住了白蕊的手,白蕊的手沁凉沁凉的,华桑忍不住用另一只手也捂住她的手,试图把自己的热量传递给她。
“我小时候,爹娘是很恩爱的,后来娘的娘家败落了,娘就变了,变的敏感起来,总是偷偷给家里拿钱,爹发现后和娘说,不必如此,光明正大地给就好了,接济亲家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娘却一下子被‘接济’二字刺痛了耳朵,加上原本就心虚,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和父亲吵了一架。之后变本加厉,听不进别人的话,父亲为她着急,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一和她说话她就尖酸相对,时间久了父亲竟不敢与她说话了。
...母亲渐渐病了,烦躁易怒,理不清思路,讲不通道理。然后有一天...突然就去了...”
华桑想,大概是常年压抑导致了心疾,才会骤然去世。她沉默着,觉得悲伤面前,安慰显得如此多余。
白蕊又接着说,“母亲走后,父亲变得很沉默,对我也疏于管教。而我的悲痛,都只能通过信件...说给刘枫听。”
“刘枫一直陪着我,虽然他人不在我身边,但是他一直陪着我。他对我很好,真的很好很好。”白蕊面带微笑,认真地和华桑强调着。
“我知道他不愿意吃苦,也知道爹看不上他。我甚至想过...若是我执意和他在一起了,日后他会不会喜欢上别的女孩?等我人老珠黄那一日,他会不会用同样的笑容去逗另一个年轻姑娘的欢心?这些问题我问我自己,却完全不敢说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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