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哦,送我回来的人?哥,你吃醋啦?”
“我不想问第二遍。”
“我男朋友。”
“这么晚回来,不安全。”
“谁让你半路把我抛下了,那时候你怎么不说不安全啊,那还是高架桥呢,打车都打不到。”晏尔开心地将包放在门后的挂钩上,将一大袋水果放进了厨房。
“明天一起吃个饭吧。”弋阳起身,将床让给了晏尔,自己打了个地铺睡下。
晏尔见弋阳不理自己,便将打包的饭菜给弋阳:“给你带了一份,吃吗?”
“睡吧。”弋阳睁着眼睛,看见晏尔回来便没有再多问,脑袋里又想起四儿被几个混混骚扰的事情。
虽然自己打了电话,但保不准那保安玩着游戏看着视频,对校外的事情视若无睹。虽说不是人人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冷心肠,但在弋阳的心里,觉得自己遇不上好事,也许遇上的就刚好是一个置若罔闻拿钱办事的保安,所以对自己没有及时下车反而去救晏尔感觉对不起四儿。
当晏尔自以为是的可以左右自己的意志时,弋阳突然愤怒,不知道是对自己的愤怒,还是对晏尔的愤怒,总之,那一刻,他不想看见晏尔,可回了家,发现晏尔没回来,自己的心也一直悬着。直到晏尔十二点回家,弋阳悬着的心才放下。
弋阳在心里嘲笑自己,一个已经决定做恶贯满盈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的人,竟然对两个女人心存善念,更要命的是,每晚上送四儿回家已经成了上瘾的习惯。
弋阳手里攥着的手机被握的滚烫,四儿的地址在掌心那一巴掌黑暗中隐隐发光。晏尔看了一眼手机说:“哥,我最近生意不错,给你换一个手机吧。”
“不用。”
晏尔自从跟了弋阳,除了钱之外,满脑子在乎的只有两个人,一个自然是弋阳,一个就是沈洛枳,似乎冥冥之中会和她争一辈子的女人。
当年在学校时就耳闻这位学姐的风云事迹,总是引得全校男生臆想却又不敢追求,哪怕本来已经向自己表白的男人,最后也会倒向沈四儿的阵营。论外貌,自己似乎更胜沈洛枳,论家世,才学,自己的确和她不是一个量级,但论挑男人眼光,她们的选择是一致的,如果自己也有这样家世,或者沈四儿不过是寻常人家的女儿,她未必会输。
可是抢男人,谁说非要依靠家世呢?晏尔为自己当初过于常人的眼光、头脑和胆量自豪,也在这一点上对沈四儿有一种所见略同的片刻欣赏和打从心眼里的不屑。
若不是徐冬冬,也许她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和这样的女人争夺同一个男人,甚至都不会让弋阳多看她一眼。她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手臂上蛇形纹身,感激这个纹身给她人生带来的改变。尽管过程曲折,差点儿毁了自己的全部。但结果还是如意的,三年前爱慕的人,如今和自己共处一个屋檐。
她知道像如今弋阳这样心里有了太多伤疤的人,需要温存的女人,嘴角不自觉的有了一种胜利者的微笑,便抛开弋阳在四儿的件事上对自己的冷酷,转口到:
“哥,明天哪里吃饭啊?”
“地点你选。”
“好啊。”
“哥,这里,在这里。”晏尔朝着人群里高出众人一个头的弋阳喊。弋阳随声音看过来,见晏尔旁边还坐了一个男人。
“怎么选在这里?”
“不好吗?传说这里是明清时期一个王爷的王府,现在改成了王府酒店,你看,这里面的景色是不是和电视剧里的皇宫一样?他们这里的特色就是最可能还原王爷们的衣食住行,这里的仆人也是穿着古装衣服的,吃的听说和王爷吃的也是一样的,每天有一盘菜天价十万元拍卖,谁拍下来,就可以和王府的公主吃饭。”
晏尔兴致勃勃,意犹未尽。
“弋阳。”弋阳自我介绍,伸出手去。
旁边的男人畏畏缩缩,伸出手去说:“董……董吉。”
“什么专业?”
“啊?哦,我是卖水果的。”
弋阳沉默,看着晏尔,等一个解释。
晏尔想挑起弋阳的嫉妒心,故意挽着男人的手说:“我很喜欢吃水果。家里那些新鲜的水果,都是他送的。董吉说了,等下一届新生来,给我租个摊位,正儿八经的卖书。就不用去小树林里摆地摊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弋阳问董吉。
“知道,你是晏尔的哥哥嘛。晏尔经常跟我说起你,你放心,我会对她好的。”
“我坐过牢,你知道吗?”
“……啊……?”董吉一时间蒙在原地,不解的看向晏尔。晏尔以为弋阳吃醋,心里开心,嘴上却说:“没事,就是打架而已。”
弋阳知道晏尔撒谎的目的,有时候觉得自己已经朝不保夕,不应该菩萨慈悲带着一个女人在身边,还是和自己前科有直接关联的女人,但是一想到这样的眼睛和自己母亲一样,想到那个长眠地底下的可怜人,自己内心的柔软让自己下不了决心,无论晏尔是恶作剧,任性,还是骗人,只要不破他的底线——也就是四儿——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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