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了,你还怕他啊。”老沈对着楼上的人说。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哪有不怕父亲的儿子。”陈院长笑的很苦涩。
“弃商从医,悬壶济世,功德无量,也不毁老爷子一世英名。”老沈安慰道,想起白天的事情来,问陈院长:“今天宴席上,你看见老徐了吗?”
“远远看了一眼,听声音,他身体还可以。你还是慎重一点,最好不要公开和这么多人见面,多一个人知道多一份不利。”陈院长说。
“能够撑过四儿大学毕业就好。”老沈自言自语。
“怕是……”陈院长考虑了一会儿,又严肃说到:“老徐虽然野心勃勃,但是看徐公子对令爱的确出于真心,如果他们婚姻稳固,老徐的条件你不妨考虑考虑。”
高石林在一旁不知道是该回避还是该发表意见,一个外人在这等场合下非常想做空气一样的存在。
“啊……”高石林试着开口,却被老沈打断。
“20%的股份不可能。他还想找个医生来打探我的身体,怕是早就盼着我两腿一蹬了。我要是一走,整个沈氏都是他的。”老沈突然想起旁边还有一个人,不好意思的说:“哦,高老师,依你之见,这事怎么办好?”
高石林一头雾水,平时只有他点名让学生回答问题的份,怎么自己到被点名了。
沈夫人看出来高石林的尴尬,忙说:“老沈,你太急了。高考结束以后,高律师才入职。”
“哦,好好,那好。那请高老师这段时间多帮帮忙,我夫人既然请了你来,那你一定是最合适的人选,我们要准备一场恶战了,很抱歉,把你卷进这些麻烦里来。但是,沈氏的确非常需要帮助,拜托高老师了。”老沈深深鞠躬,高石林不知所措的摆摆手说,“老师客气,老师客气。”赶忙借口还有事情要赶回学校,沈夫人让司机让高石林回去了。
“老沈,你怎么了?”沈夫人发现丈夫心神不定思绪不稳,如果是为了女儿的胡闹,还不至于。
“陈院长,老沈的身体,究竟能撑多久?”沈夫人问。
“……不管作为朋友还是医生,我都不应该隐瞒,他……必须尽快做心脏搭桥手术。”陈院长说。
“不行,必须四儿结婚以后。我必须保证沈氏集团在我死后,还姓沈。”老沈一口回绝,又叮嘱道:“小宝儿还是麻烦陈院长照顾,我要是不在了,宝儿的5%的股份转给医院,只要可以继续保证小宝儿的治疗。”
过于激动和担忧,老沈一口气上不来,被扶在沙发上大喘气,连吃几颗救心丸才平缓下来。
陈院长又开了些药,临走前叮嘱他不要操之过急,另外,他将一天前透过花园看到的车祸一事提了一嘴:“出门小心些。”
月亮有了残缺,整个花园洋房里静悄悄的。沈夫人见女儿劝不动,自己又回了客厅。
大厅里没开灯,黑漆漆的,一个红色小点一闪一闪分外亮眼。
“戒了十八年的烟,咋又抽上了?”
“提提神。”
“现在知道心疼吧?”
“女儿长大了,迟早是别人的。以前总是安慰自己,习惯就好……哎,还是习惯不了啊。”
“那你还阻止他们两个?”
“她姓沈,就得和沈氏同甘共苦,这是她出生就需要承担的责任。”
“她心里,会恨你。”
“恨就恨吧,是时候学会自己飞了。这心多伤一份,翅膀就多硬一点。过了这一关,其他的关就容易多了。”
“你要挺住……咱们还要陪她走很远的路。”
“放心吧,死不了。我还要抱外孙呢。”
“明天……我去找校长谈谈。”
“不用,我找过了。多给他一些钱,算我对他老弋家的补偿。”老沈吸了一口烟,接着不停地咳嗽。
“老沈,他不是个要钱的孩子。”沈夫人听到丈夫又要用钱摆平感情,不由的语气重了些。
“他不要钱,会要了四儿的命。”老沈盯着夜色,幽幽地回答了这么一句,起身回了房间。
当大厅的西洋钟敲响晚上十二点,四儿勉强站起身来,往大厅走。
“小莲,你堂哥要是没来,你记得给他打包一份蛋糕。”小莲一直坐在厨房里不敢出来,直到老爷夫人都休息了,才偷偷走出来,一走出来便听到四儿有气无力的声音。
四儿面无表情的将本应该送给弋阳的汉服也给了小莲:“我们社团缺一个男模,他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来找我,这个就送他了。”
说完,将阿玄从水池里捞出来的手机带回了房间。
四儿看着弋阳的最后发来的信息,想起之前他说的话,又哭又笑。他给她的礼物,如此残忍。
老沈不放心,半夜起来发现女儿房间的灯还亮着,第一次敲自己女儿的房门:“四儿,爸爸……想和你聊聊。”
“很晚了,都睡吧。”四儿的声音过于苍白无力,老沈担心女儿真的被打击到了。
“爸爸跟你保证,只要过了今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爸,我累了。”
老沈被拒之门外,内心里沉痛无比,在门外说道:“孩子,这是你成年后的第一课,爱情,不是人生的全部。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好好睡一觉,爸妈会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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