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旧毯子乌七抹黑,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还散着一股子怪味,手抓着的一角毯子,还是湿的,屋顶有雨滴下,浸湿的。
“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
她心里蹦出杜工部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来。
她早就想看看杜工部的草堂,但不想身临其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隔墙之外有人在说话。
李娇娘穿了鞋子走过去,隔着门缝往外看,只见正屋里,站着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妇人,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胖子少年。
三人歪嘴斜眉,一脸不善。
老妇人头发油亮,梳得一根不乱,身材矮胖,大圆盘子脸,小三|角眼,翻嘴皮,正咄咄逼人对一个年轻汉子喝骂着。
汉子背着身子站着,但李娇娘从身形上认出了他,正是在乱葬岗替她说话的年轻男子,旁人喊他骆诚的那位。
“我也不拐弯抹角了,三天之内你必须给我答复,娶银花,你就依旧住在金山村,不娶,就给我马上滚!我的房子不给外人住!”
“这房子是我爷爷父亲盖的,祖母没有道理叫我走。”骆诚淡淡说道。
老妇人的声音尖利起来,叉腰骂道,“你祖父?我呸,他是入赘到我家的,你和你爹是他带来的拖油瓶!你住的房子是我家的!你不听我安排,我凭什么给你白住?”
“祖母说的不对,有里正批的条,房子和地都属于我父亲的,父亲不在了,该我继承。”
“你你你,小崽子还敢顶撞我?阿大阿翔,给我教训他!反了这是,敢不听老娘的?”老妇人撸起了袖子。
“是,奶奶。”胖少年挥起拳头朝骆诚揍去。
那中年男人则抄起一把扫帚,扫向骆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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