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抬腿便是一脚,结结实实踹在了明秋霁胸口,将他踹下了石阶,滚落在石板地上。
这时才看清,明秋霁手脚上皆被上了粗重的铁链,让他不能走动自如。
白芦月想要去扶,却被禁军拦的死死的。
打量一圈殿前站着的大臣,居然没有白尚书,也没有顾丞相。
禁军将明秋霁从地上拖拽起来,一棍子击中他膝盖处,迫使其跪下。
看着禁军手中的棍子就要落在明秋霁身上,白芦月急的红了眼眶,忙蹲下从禁军手臂下钻了过去。
长袍被拽住,她便直接解了长袍,朝着明秋霁跑过去。
白芦月冲过去扑在明秋霁背上,生生用脊背扛下了一棍。
而同时,白芦月抱着明秋霁肩膀的手,却摸到了湿润。
血腥味让白芦月的心更加绝望。
明秋霁的锁骨,被特制的铁钩穿过,细细的铜线捆住他的手脚和脖颈,又用了铁链掩人耳目。
他若挣扎,便是要自断手脚。
可就是如今,他已经听凭处置,铜丝还是深深的割进肉中。
“你怎么不听话。”明秋霁睁开眼看向白芦月,想动一下便是钻心的疼。
又是一棍落下,两人都想替对方挡住。可明秋霁就算让手上的铜丝割到骨头,也没有白芦月快。
“走。”明秋霁红着眼眶低吼。
这时,陛下自然也看到了白芦月的出现,便抬手示意禁军停下。随后又放下了手。
这一棍,却不是冲着明秋霁去的。而是不偏不倚敲在了白芦月的脑袋上。
“小芦!”
若梅公主赶到时,恰巧便是这一幕。
“若梅参见陛下。因使臣一案影响重大,若梅身为东澜国主使,不请自来,还请陛下莫怪。”
若梅公主示意身后跟着的人将白芦月带了下去,陛下也权当没有看见。
“若梅公主来的这样快,想必是有了证据。”
陛下想要除去明秋霁,安排好了所有的棋子,怎么可能会让若梅查到其他证据。明里暗里能查到的,自然都是指证明秋霁的。
陛下让人查不到其他证据,可没说不能制造其他证据。
若梅见缝插针似的费心安排,在进宫之前好一顿的忙活,这才有了来对峙陛下的资本。
“不知陛下您想要的是什么样的证据?”瞧着陛下略带笑意的脸,若梅继续道“东澜国无心插手别国内政争斗,也不是斤斤计较的。可这使臣毕竟不是死在东澜国,到底是打了我东澜国的脸。”
“此案关乎两国邦交,若梅也只拿得出有利于邦交的证据。”
“哦?”陛下挑了挑眉,假意大方“两国邦交是重要,但也不能有冤案。”
“冤案?”若梅故作惊讶的提高了几分声调,随后轻轻一笑“那陛下便更是需要看看这份证据了。”
若梅拽下随身的荷包,取出一个小纸筒递给了一旁候着的内侍。
内侍恭敬的捧着赶紧递给了陛下。
谁知陛下一脸的笑意接过,却越看脸色越低沉。
至最后,直接转身回了麒麟殿。
若梅公主刚要让人把明秋霁扶起来,殿内却传了旨意出来。
“摄政王屡屡犯上,拉帮结派,搅扰朝中风气。又身为皇亲却涉邦交大案不能自清,令罚殿前三十棍,跪默规矩,直至能辨其黑白。”
“三十棍?贵国陛下这还真是……奉行律例。”最后四个字,若梅说的轻巧,眼中却是藏不住的怒意。
这一刻,她似乎又看到了她刚回东澜国的样子。
没有陛下盯着,禁军收了若梅公主的钱,自然开始严重放水。
让他在殿前受罚,是陛下要告诉所有摄政王一党,明秋霁失势。
也是要借他们所有人的嘴告诉天下人,这个摄政王的命,捏在了他的手里。
扫一眼殿内,太后坐在一边。冷着脸色,衣装发髻乱了几分,看来是有过争执了。若梅大抵知道了几分真相。
太后不是皇帝生母,皇帝自然对她也没什么情感。而明秋霁不一样,他可是太后用命护着长大的。
明秋霁绝不会用太后的命做赌注。
这一招,能使其束手就擒最好,要不然太后真有万一,皇帝便会将弑母的罪名安在明秋霁头上。到时候便是众人声讨,总归他自己不亏。
“陛下为了使臣的事儿,把太后娘娘都请了出来,真是给我东澜国脸面。”若梅说完朝着太后行礼“若梅拜见太后娘娘。”
“皇帝这可不是给你东澜国脸面。这是在给自己找脸面呢。”太后张口并不顾及左右朝臣“如此无证处置当朝摄政王,若是他一人决断,天下众人皆会起疑。可若是将哀家掳来坐在这,便可说是哀家也同意如此,是摄政王大逆不道,连哀家这个养母都要杀其灭口,坐实罪名,还有谁敢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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