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行看一眼夫人,不以为然:“殿下为武将,战场厮杀几百年,手中性命无数。就是再可亲,也难免有武将的暴戾。刚刚的场面我也不可知结果。”
齐太子想起与犹卷相处的细节,他拒绝冰糖葫芦时,她立马的变脸。说她丑,她就把他扔下水。果然性情暴戾。
只是她样貌温文尔雅,并不像个武将,反而像个不懂事的小姑娘。
底下歌舞换了两轮,犹卷吃着差不多已经饱腹,拿着鸡腿,一个晃神,鸡腿竟掉到了裙子上。娄夫人带着犹卷离席换衣服。
在场的两个女人都离开,娄行给齐太子斟了一杯酒,他眼里挑着一抹笑意,说:“今日歌舞也不知合不合公子意趣?”
齐太子长长的衣袍铺在地上,端坐着说,仪态像一朵端雅的莲,不急不徐,“凑合。”
娄行又说:“公子以为穆光的琴技如何?”
齐太子说:“凑合。”
娄行笑着捋捋胡须:“听闻当今齐太子精通琴艺,在少年时,就已亲手制琴千面。又写下琴谱数卷,想来于乐理并不会逊色于我妖界第一琴师。只是遗憾没有机缘能闻得清音。”
齐太子没什么特别的动作,只是觉得这人知道的倒不少,心里高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不怎么接话。
娄行却铁了心似的热情,接着说:“公子可知,我与殿下为何都不选择在拙荆面前提及前世?”
这个话题终于吸引了齐太子的注意,这才语气认真了些:“不知。“
娄行两指端着酒杯摇了摇,并不看齐太子,问:“那公子可知,人妖不可通婚。”
齐太子点了点头,他模糊的知道一些,却也不多,差不多就停留在人妖不可通婚的几个字上,没有深入了解过。
娄行回头看杨瑜,一副难得的好模样,难怪能与公主一同出席:“人妖其实不是不可通婚,只不过人妖通婚吃亏的都是妖,妖界为了保障自己的利益,才有此规定。”
“人类寿命短暂,大部分时间用在了轮回上,而妖类却有幽幽千载岁月。人妖相恋,妖类会陷入无尽的等待与漫长的孤寂里。”
“我并不与拙荆说起,不过是想让她安心罢了。殿下会理解我的心情,是因为殿下心思细腻敏感。”
“先妖皇子嗣原不多,到如今只剩了妖皇与殿下,妖皇早已纳妃,小殿下年纪轻轻,命途却少有的曲折,一直颠沛流离,难有归宿。今与公子结缘,还望公子珍重。”
齐太子听完,笑着说:“你如此好眼色,就该知我与你口中的小殿下并不熟,何来珍重一说?”
娄行一笑:“据我所知,公主从未携带男子出席过宴会。”
齐太子抬头看了娄行一眼,笑:“你已经来人界两百年,说这话的信服度不强。何况,人妖相恋如此不合适,何必逆行。”
娄行也笑,想着反正他以后也会知道,直接跳过了前一个问题,说:“心中欢喜,自己自在才是合适。”
齐太子于风月一道实在不熟,不能理解,没回应这个糟老头。
娄行良久,道:“世间的许多事,讲究时机。公子与殿下时机却是刚刚好。”
星夜沉寂,园柳鸣禽。
犹卷在府里喝的烂醉,齐太子勉为其难的用两只胳膊扶着犹卷往房里走,她还有意识,眼睛朦胧的睁着,知道自己走路。
齐太子扶人扶的十分高冷,并不搭理犹卷。
犹卷仍旧看他,说:“小太子。”醉意迷蒙的眨了一下眼睛,想了想:“也对,不能总叫你小太子,你叫什么?”
说着又接着专心致志的走路,齐太子身子僵了,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半响,冷冷看了一眼妖怪的脑袋,施舍似的:“杨瑜。”
妖怪思维发散的问:“杨瑜,榆树的榆?榆树长什么样?”
杨瑜说:“瑜者,美玉”
妖怪声音轻飘飘的,耻笑说:“像女孩子的名字。”
杨瑜垂眸打量她,看她面色坨红,确实是喝醉了,意识不太清醒。
他心理原本就有很多的疑问想问犹卷,但觉得犹卷不会说真话。所以没有问,这会寻到时机,他问她:“你为什么要我再娶一个妻子,又不能真娶?”
妖怪如果回答的没有一丝犹疑:“因为你还有一桩姻缘要毁。”
他狐疑:“只有一桩了?”
犹卷撒娇般的声音,柔丽极了,懒懒的,“嗯”了一声。
杨瑜说:“你为什么毁我姻缘?”
犹卷抬头打量了杨瑜一眼,也狐疑的看着杨瑜。
她原本就是不知道答案的,这会喝了酒,脑子转的慢,忘了自己不知道,总觉得自己是知道的,但又说不上来,于是心里在疑惑。
但这疑惑也只是持续了几瞬,一时困意上来,她晕了过去。
杨瑜突然看犹卷如山体滑坡一样倒了下去,没来的急扶。
于是就看到犹卷华丽丽的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其实也不是来不及扶,如果他扶住犹卷的腰,那么犹卷自然摔不下来的,但他打心眼里不乐意。
于是只能冷漠且无奈的看着犹卷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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