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丘微讶:“这玉看起来很珍贵,城主舍得?”
“我舍得送你,扔不扔,要看你舍不舍得……”
辛丘听闻,在左霄的注视下,振臂高挥,扑通一声把血玉抛进了河中。血玉再难寻回。
左霄突然唤道:“辛丘……”
辛丘慌乱地看了他一眼。
“听说你在联络‘函人’?”
“嗯,段瑾想要出海,你说过不让我告诉他实情,我只好先答应他,从‘函人’那里取出师父曾经存进去的钱财……”
左霄神色缓和下来,似乎松了一口气。
“我以为你们要偷偷溜走……”
“怎么会呢!城主是这样值得……信赖!”
“是吗?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自然是真的!”
左霄幽幽地说了一句:“女人喜欢骗人,希望你是特例……”
这句带有警告意味的话语让辛丘顿住,她惹到他了?
辛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为了摆脱脑海中的奇怪想法,问出一个在她看来应该能缓和气氛的问题:“城主既不骗人,也不凶人,应该很讨女子喜欢吧!”
“我至今未婚,你觉得你说的对吗?”她真是够睚眦必报的,句句都是讽刺。
“咳咳……”辛丘不敢再激怒他了,她还是老老实实看风景好了。
“不过很久以前……”左霄却把话题继续聊了下去,“我差点就成亲了……”
“为什么会差那一点?”
“她是我的未婚妻,那时,我以为我会娶她过门,因为所有人都这么以为,我的好友对我说,‘她是世间最美丽温婉的女子,你与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信了这句话,觉得自己一生中最圆满的结局,就是与她白头偕老……后来……”左霄突然顿住,瞥了眼辛丘。
“后来如何?”辛丘好奇问道,听城主大人聊起他的感情往事,真是太难得了。
“你看我现在就知道了,我的结局并不圆满……”
现在的他恐怕会孤独终老。
“你……最后为何没与她在一起?”
“因为……我相信了另一个不美丽却丑陋,不善良却恶毒,不温婉却粗野的女子……”对于辛丘而言,能让城主大人用排比句的人,都是很厉害的人。
“她……拆散了你们?”
“没有,她根本不屑于介入我的情事,她另有宏远目标……”
“那你的未婚妻呢?她最后过得好吗?”
“她过得很好,最后她嫁给了别人,享尽荣华富贵……”
“可是在她心中,想必锦衣玉食也比不上和心爱的人白头偕老来得幸福吧!”
左霄看过来的目光使辛丘一阵心惊。
他眼中迸射出一道光,在光里,她似乎看到了痛苦、愤怒、悲伤、怀念等无数交杂着的情绪,最后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一片清明。
辛丘轻轻捶了捶脑袋,觉得自己刚刚一定是看错了。
在他们沉浸在对话中时,河水水面出现一圈圈无声的波痕,月亮倒映其中,像被揉碎的银盘分崩离析。
水下一道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渐渐靠近岸边的两人。
辛丘前一刻还在和左霄交谈,下一刻就看见左霄向她扑了过来。
两人跌倒在地,左霄压在辛丘身上,由于刚刚辛丘下意识防御,手肘不禁撞向他的腹部,所以他现在吃痛地闭上了双眼。
辛丘惊呼出声,她看见左霄背后瞬间出现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就要朝着他们劈砍下来。
而左霄挡在她的面前,背部受敌,随时有致命的危险。
辛丘惊惧交加,不自觉地按住左霄,想要和他换一个位置,在千钧一发之际,左霄忽然睁开双眼,迸射出一道冷锐的光芒。他抓住旁边轮椅的凳脚,按住一个位置,就在大刀即将落下时,轮椅靠背上忽然飞出十几根银针,刺向身后的袭击者。那一瞬间,左霄反握住辛丘的手,把想要爬起来的辛丘按了回去,在她耳边低吼:“别乱动!”
银针从左霄头上飞过,袭击者立即后退,用大刀挡住了银针。
左府侍卫迅速冲了过来,与立在水面上、站在岸边的黑衣人形成了对峙的局面。
辛丘被左霄压得喘不过气来,侍卫一赶到,她就连忙将左霄推开,然后帮助左霄坐回到轮椅上。但是,左霄的动作十分迟钝。他坐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手扶着辛丘的胳膊,却总是起不来。
他露出歉意的表情:“你找个侍卫帮忙吧!”
“你……”她现在才意识到了一件刚刚来不及细想的事情,那就是左霄刚刚向她扑过来时,有一瞬间是站起来的。
出乎对刚刚左霄舍身护她的感动,辛丘没有当着众侍卫的面质疑他,而是求助于旁边的侍卫,把他扶到了轮椅上。
这时,辛丘才有时间看向那些袭击者。
看到那些人时,她大吃一惊!
这些黑衣人全部戴着白色面具,面具上画着一个红色的铃铛,远远看过去,像是整张脸都被一张血盆大口占据。最可怕的是,除了那几个站在岸边的面具人,其余人都用轻功踩在水面上,他们身形飘忽轻盈却不失稳重,即使不用出手,也可以得知他们是一等一的高手。
“这些是暗渊阁的人,他们面具上的图案,是暗渊阁标志嗜魂铃……”左霄的声音适时响起,像一根又紧又细的线。
辛丘看向他。
左霄脸色苍白,一向邪魅的容颜此刻看起来格外冷峻,他的手摸向后背,黏湿的感觉透过手心,一阵阵疼痛传来。他伸回手,握拳,垂下衣袖,掩饰了手上的血迹。
暗渊阁的人又怎会是等闲之辈,即使银针来得那样急速,也能在用大刀挡住银针的同时,顺手扔给他一枚飞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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