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丘深深叹了口气,她握住段瑾的手,使他慢慢平静下来:“阿瑾,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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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桡成婚当日,王侯贵胄,商贾名侠皆应邀参加婚礼,浮图城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盛况。
春萦馆头牌杜卿音一大早便收到了来自同行姐妹的嘲讽。
“与他形影不离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看着他另娶她人,而你依然在春萦馆煎熬度日……”
“是啊!他与娇妻琴瑟在御,莫不静好,总有一天会将你弃如敝履。”
“你不过是一只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麻雀!”
杜卿音对这些奚落充耳不闻,依然打扮得光彩照人风情万种,乘着轿子去参加左桡的婚礼,那势头强劲,大有要把新娘比下去的意思。
当她出现在左府门口时,无数道鄙夷不屑的目光聚集在她身上。
“啧啧啧,还有脸来参加婚礼!不怕碧家人把她轰出去?”
“你懂什么!邀请自己的情敌来参加婚礼才解气呢!”
杜卿音一身红衣似火,脸上挂着藐视众生的大无畏笑容,扭着曼妙的腰肢走进了左府。
吉时已到,左桡与碧家女儿一齐步入大厅。
左桡依旧是那副不耐烦的样子。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
“且慢!”杜卿音忽然站了出来,打断了礼官的话。
周围响起来窃窃私语。
“这是……春萦馆杜卿音?”
“撷芳君不愧是撷芳君,红颜知己满天下,成亲了都还与别的女子纠缠不清!”
“谁能想到昔日扬名天下的君子会变成这样!”
“城主大人太惨了,收养了这么一个荒唐行事的儿子!”
左桡扬着漫不经心的微笑。
杜卿音袅娜地走到新娘面前。
“何人敢在婚礼上闹事?来人,把她撵出去!”坐在上座的左霄面容阴沉地说道。
“城主大人,我不过是与未来的主母说几句话而已,说完我自会离去。”杜卿音微笑道。
“未来的主母?她就这么笃定撷芳君会纳了她?真是贻笑大方!”人群中有人大喊道。
“管家,还不撵人?等着她丢尽我左府的脸面吗?”左霄怒喝。
左府管家立刻带着几个侍从走向杜卿音。
左桡拦在了杜卿音面前,他牵着杜卿音的手,完全把新娘忽视在一边。
“父亲,卿音不过是想说句话而已,你就答应她吧!”虽然是用向长辈撒娇的语气,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怎么看都不太尊敬左霄。
左霄看样子是强行忍住怒火,将头转向一边,不再说话。
就在这时,新娘忽然掀开了红盖头,冷冽地注视着杜卿音:“你有什么话,直说吧!”
左桡如遭雷击,向后退了一步。
“想裳……”
他缠绵悱恻的目光聚焦在新娘身上,是如此痴迷与怜爱。
杜卿音看着左桡的表现,很快就推测出来了。
她有些慌张,又有些震惊。
“阿桡,她不是云想裳!”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此时左霄幽幽一笑。
“想裳,是你吗?”杜卿音的话语并没有对左桡产生多大影响,他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
新娘悲哀地凝视着他。
“阿桡,云想裳已经死了,她只是你父亲用来剥夺你兵力和财力的工具!”杜卿音大喊道。
所有看着这荒诞不经的一幕的人,有的惘然,有的了然。
“云想裳是谁?”
“他是云家的后人,也是天下第一玉匠,据说经他之手打造出来的玉器精致绝伦,无人能及。不过他早在五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据说他死在了左府,当时云家还曾上京状告左霄呢!最后却不了了之!”
“碧家女儿长得与云想裳太相像了,就是性别不同。”
旁人议论纷纷。
杜卿音如坠冰窖,她凄婉地一笑,对左桡说道:“原本,我来这里是想告诉她,她拥有与你的婚姻,而我得到了你的心——可目前看来,我真是一无所有。”
杜卿音伤心欲绝地离开了左府,直到这时,左桡才回过神来,用复杂万分的目光看着新娘,亲手给她盖上了盖头:“婚礼,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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